“嗯。”
“你爸还揍你啊?”印象中沈思鸿是个严肃但很有风度的家长。
“我也不知道,这几年是没有,但是小时候有啊,”沈喆觑他一眼,好像在说他少见多怪,“你以前没挨过揍吗?”
梁赫沉默下来,又咽了几口水:“我爸妈……他们不管我。”而爷爷奶奶对隔辈的孩子多少有溺爱心理,连重话都极少。
沈喆僵着身体,几乎一动不动。梁赫向他扭过头:“我还真不知道挨揍是什么滋味。”
“梁赫……”
“没事,”梁赫淡笑,“挺自由的。”
对话似乎陷入了死局,沈喆也不知该换个话题,还是继续保持安静。最后,他站起来,正对着梁赫,伸开手臂,做了个虚抱的动作:“抱一下吗?”
“什么?!”梁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脸轰地又热又红,“你什么意思啊?”
沈喆一本正经地说:“拥抱可以减压。”
“我不信。”
“还记得吗?”他暂时放下手,“暑假我在你家,知道联系上我爸爸,心里特别激动,就突然想抱着你。”
“嗯,”梁赫当然记得,那次也一样懵,整个脑子都不清醒,“你可真肉麻。”
“你不喜欢啊?”沈喆大方地说,“如果你想找个人抱,我也可以当那个人。”
“我才不要,腻腻歪歪的……”梁赫索性和他一样站起来,双手插兜,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只是脸仍红着,走了没几步,猛地停下,“你上次只是随便想找个人抱啊?也不一定是我?”
沈喆偏头盯着他,几秒过后,不可抑制地笑出声:“你不是嫌我肉麻吗?还计较这个?”
“好奇,”他仰起头,眯眼看有些灰暗的天,“随便问问。”
“这个嘛,我也不太好说,”沈喆说,“好像在你面前更放得开。”
“放得开……”这算什么呢。难道像比赛胜利后互相拥抱的球员?
“也许是特别的冲动感吧。”
沈喆的喃喃自语被一阵歌声掩盖,是路边小店里突然开始播放音乐。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耳边被这歌曲洗脑似的充塞,梁赫一时想不起原本要说什么,没话找话地问:“这是什么歌?”
“叫《流年》吧,”虽然去年推出以后就很流行,沈喆其实也没有特别留意过,“王菲唱的。”
“歌词有点怪。”
“林夕的词啊……就是这样。”
女声高而清透,仿佛飘在天上,配合着文艺腔的词,曲调温柔得令人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