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黎说:"是我的允许。"
“你说什么?”钱心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她听到电话的另一边,传来商黎低沉而又平静的声音说:“不需要谁,是我允许自己从这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过新的生活。"
"妈,我在这段婚姻里,过得好累啊,离婚难道不好吗?"
钱心慈扶着额头,简直要气笑了。
“商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草率,婚姻是两个家族的结合,强强联手,你离婚牵扯到的人不仅仅是你自己。"
站在钱心慈身边听着电话的吴兴昌面色阴沉可怕的要命。
他看了正在焦头烂额想要劝商黎改变主意的钱心慈,冷声道:“跟他说这么多道理有什么用,这孩子就是自私,只顾着他自己痛快,别的什么都不顾。"
"你把电话给我。"
说着,吴兴昌拿过手机,对商黎斥责道:“商黎,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和我们商量一下就决定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这做父母的放在眼里?"
初秋的空气温度还是热的,但是商黎听到他们的话,心底一片冰冷。他试图说些话来解释,可是满腹委屈一张口,先变成了一个无意识略带嘲讽的气音。
“呵——”
这一句,他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吴兴昌。
"小兔患子,我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几分钟的沉默里,商黎一语不发,吴兴昌觉得自己被无视,大家长的尊严被严重挑衅了。
商黎提醒他:“我告诉过你们的,上一次回家,我就和你们说过我要离婚,”商黎并不觉得自己没有不尊重他们。
吴兴昌一听他还提这个,瞪着眼睛:“上一回我们就不同意,在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你做决定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慎重一点?"
“做事管前不顾后,别人说不让他做什么他偏偏要做,我看你就是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浑身野刺,不成体统。"
在他看来,联姻这种事,都是非常慎重的。哪有几个随随便便就离婚的?吴兴昌觉得他这个儿子,还是带着从前的行为习惯,没有
把自己当成这个圈子里的人。
商黎鸦羽似的睫毛低垂着,凝望着角落里的一盆仙人球。
墨绿色的仙人球满是刺,听说这种扎人的刺是它退化的叶子。这种植物如果在沙漠中被拔掉了所有的刺,所有的水分都会慢慢流逝,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把沙漠里长大的仙人球搬到温室里,却又嫌弃它的剌多,企图一根一根地拔掉它的刺,一根也不留。
可仙人球也是会痛苦的啊。
只是别人不在乎。
他们只嫌弃他的刺多。
商黎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弧度,“随您怎么说吧,婚我已经离了,事已至此,不管您愿不原意,都请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