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洛带了穆宁玉来,季如月眼中的欣喜凝滞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温柔笑容。
穆宁玉倒有些不自在了,看来误会已深,就算自己哄来了李洛,在她心中也不能将功赎罪。
怎么又平白无故被人当靶子了呢?穆宁玉觉得很无辜。
一桌子的好菜,果然都是李洛平日里爱吃的。他不挑食,但是吃的也精细,爱吃的都是费功夫的菜。李洛见季如月费心,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平日里,还是多养养身体吧,这些事情,自有人来做。你不需要费这样的心。”
季如月脸上的笑容就冷了,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洛就是天生具有把一句好话硬生生说得难听的本事!穆宁玉无语的看了李洛一眼。
鸳鸯也知道小姐不高兴了,着急得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穆宁玉只好道:“夫人准备这么多菜,五老爷是怕您劳累了。”
季如月这才又笑了笑:“身子骨已经好多了,老爷要是爱吃,我叫小厨房天天备着。”
李洛径直坐下,道:“不必了,朝中繁忙,时间也不固定,不必这样费神。”
鸳鸯怕又冷场,赶紧拿了李洛的碗要帮他盛汤,却被季如月接过去:“我来吧。”
于是两个人默默吃饭,季如月端着碗,极少夹菜,却时时注意着李洛爱吃什么,需要什么,一直亲自服侍。
穆宁玉心中纳闷:季如月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又是季国公的千金,为何要这样热脸贴冷屁股的对李洛;李洛又干嘛这样冷淡的待她呢?难道说,两人以前真有什么隐情?
一顿饭吃的尴尬,季如月偶尔鼓起勇气挑起话头,李洛不过回答两三个字,或者嗯一声。
或许是带过兵的缘故,李洛用饭一直很快,眼看着他都要放筷子了,季如月突然紧张起来:“本来备了一壶好酒的,竟差点儿忘了拿出来喝。”
说罢吩咐鸳鸯取了来,亲自给李洛倒满,又给自己倒满:“老爷,你我相识已经十三载了,为这十三年的相识之缘,这一杯我敬您。”
原来他们真是从小就见过,看来李珂所言非虚。
她突然敬酒,李洛有些诧异,却也端起酒杯喝下,季如月正要陪着喝,却被李洛拦下。
“你敬我,可以,但是,你身体不好不宜喝酒,这杯夫君替你饮了。”李洛拿过酒杯不由分说将她那杯也干了。
或许是听了这句“夫君”,季如月面露羞涩,但确是带着喜悦的绯红。
见李洛喝完,季如月又将两个杯子斟满,举杯道:“西平公,当初我缠绵病榻、病入膏肓,早不敢奢望你还有与我同饮的这一天,为这失而复得的夫妻之缘,这一杯我再敬你。”
李洛见她眼中已经带泪,自然不好推辞,默默将酒喝下了,却又替她饮完。
这是想要将他灌醉的节奏?要真是打的这个算盘那可就白瞎了,李洛就算醉了,人也清醒的很,带过兵的警惕性高,根本不容她人近身,季夫人,就您这小身子骨,想要霸王硬上弓还不被他一掌打飞啊?
季如月见他将酒喝净了,愈发高兴,连着给他斟满了第三杯。
却听李洛道:“这是什么酒?”
季如月道:“还是季国公府带来的陈年梅花酿,有些年头了。”
李洛没有接话,只是端着酒杯仔细看,这是越窑青瓷杯,杯底一条青鱼活灵活现,像在酒中游曳一般。
季如月正端起酒杯打算敬第三杯的时候,小展子却在门口轻轻唤着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