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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七叶冷哼：&ldo;明明是你自己想下棋，却说什么陪本君！&rdo;

道长干笑：&ldo;咳，好友，如此斤斤计较可失了三界天君的风范了啊。&rdo;

于是，若干年后的雪池，道长抚净一块岩石，以指代笔，就地画着棋盘。天界最是神秘尊贵的两个人，就在这风雪之中下起了棋。

他引着她的手抚过临时画成的棋盘，又从怀里摸出一副粗制滥造的棋子一一摆好：&ldo;好友……&rdo;

这次七叶没有等他说完：&ldo;有赌无注，难免无趣，不如我们设个赌注可好？是不是如此说？&rdo;

&ldo;果然是知贫道者，好友也。&rdo;

&ldo;你想赌什么？&rdo;

&ldo;如果贫道赢了，好友可否再为贫道煮茶三杯？&rdo;

&ldo;若你输了呢？&rdo;

&ldo;永居九十九重天，于有生之年，再不出现在好友面前。&rdo;

七叶微笑：&ldo;这个赌注，似乎本君占了很大便宜。&rdo;

道长深深看她：&ldo;希望……能如好友之意。&rdo;

于是，开局。

两个人都走得十分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费尽思量。于是便余出许多时间。

&ldo;青阳子，你说昔日司战上神为什么会喜欢梦姬？&rdo;

&ldo;因为那杯果茶，&rdo;他拈了棋子于手中，注视着棋局，缓缓地答：&ldo;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单单为他做过什么事。&rdo;

&ldo;是爱上了她，还是爱上了茶？亦或者，只是倦了无数年月的寂寞？&rdo;

&ldo;天君陛下，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原因，是无法单一的。想和她在一起，僻如毕方为了两年感情，数万年的执着；僻如太上老君为守一人心，独守寂寞。&rdo;他淡然地答，手却缓缓伸进旁边的雪池，略一用力，在池边坚硬的岩石边角划过，血急涌出来，声音却平静无波：&ldo;也许其中有爱，也许更多的只是冥顽不灵的执着。一定要把爱拆开，得到的答案必然不是你所满意的。&rdo;

风雪和池水将血腥掩却，她未觉：&ldo;可是他却可以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rdo;

&ldo;我承认这是他不对，&rdo;他思索了一阵，单手落子：&ldo;可是天君陛下，你相不相信，他只是因为害怕，害怕看到那个人一眼，只是一眼，便不愿再去治什么水，不愿再理会这个天下？&rdo;

&ldo;那么青阳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小七呢？&rdo;她略微思索，缓缓把马跳开。

&ldo;因为她有这个权力长大，可以不依赖眉笙，不寄从青阳子，可以舍弃任何人，选择自己的命运。&rdo;他的声音非常非常温柔，落雪抚过他的银发，丝丝缕缕如面容一般沧凉，血流失过多，他有些无力：&ldo;就算天地无常，所有人都更替不在了，也可以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rdo;

她拈着一个棋子，神情淡却了那种冷毅，显出些微迷茫：&ldo;我该不该相信你呢，眉笙。&rdo;

他看着她手中的棋子，这个棋盘，两个人留下两个位置，一个，可以让他永不出现，另一个，也许可以颠覆故事的结局。她的手，在两个位置之间犹豫，他的目光也被这颗棋牵引，血水已将池水染成幽幽的深碧色，沸腾的雪池慢慢地归于平静，他有些开口艰难：&ldo;不管是眉笙还是青阳子，都很想要这个机会。&rdo;

他语声终于微微哽咽：&ldo;所有的誓言，都没有欺骗，就算……就算是未曾实现。&rdo;

他缓缓起身，微微一步退向池边，那笑容如若最初的顾盼，千年万年未曾改变：&ldo;梦姬，我爱你，从始至终，一直一直……很爱很爱……&rdo;

白色的身影因着鲜血大量的流失，单薄成一道剪影，他的笑如他的誓言，那么的温柔而悲伤。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可惜，最后还是看不到你落的那颗子。

于是不再犹豫，倾身倒落雪池，突然地就想起当年自己的同修对太上老君说的那番话：&ldo;魂飞魄散我倒是不怕，只怕你这漫漫一生，无边无际的念想。&rdo;

所以最后一句，他微笑着道：&ldo;如果不愿原谅我，那就忘了我吧。&rdo;

就算天地无常，所有人都更替不在了，也可以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