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简陋的茶棚里,迎来了两位身着华服的贵人。
蓝衣那位灼灼其华,美艳绝伦。粉衣那位娇弱清丽,病若西子。
但不能否认的是,二人美得各有千秋。
只不过粉衣那位的表情实在算不得好,看着蓝衣那位的眼神,就像在看杀母仇人。
茶棚主人给她们送了一壶茶后,便缩在角落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主要是两位贵人都带了护卫,那些护卫对峙着,看着就刀光剑影,可怕至极。
他不敢偷听,路过的人更不敢靠近。
气氛越来越凝重,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柳翩然忍不住了,她双掌撑在桌面,身体前倾,眼神偏执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从我和我娘来邺都的第一天开始,你就针对我们,现在还要害我娘的性命,到底……到底为什么?”
“呵呵……呵呵呵……”
沈飞鸾便觉好笑极了,笑得眼泪都快溢出眼眶,才用指尖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道:“柳庶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江氏如今命不久矣,全赖她为了勾搭镇北王而给自己的夫君下药,如此恶毒的妇人死不足惜,陛下英明神武判她斩首,你怎么倒怪到我身上来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连呼吸都是错的,我就该任由你们搓圆捏扁,就该对你们言听计从。只要我没按照你们的心意行事,就是我恶毒,我看不惯你们,我针对你们?是不是你们出点什么事,你们都要把罪名安在我身上?”
她一脸的“你有病”道:“你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自私恶毒,偏装出一副柔弱模样。你满腹算计,却把别人都当傻子。我不喜欢你,所有人都知道。我从不背后算计你,可你呢?你自己扪心自问,从到邺都的第一天开始,你娘是不是就算计着想嫁给我爹,做荣国公府的女主人?你是不是就想取代我,抢走属于我的一切?这样,你还想我对你推心置腹,视若亲姐吗?”
茶摊后的帘子动了动,露出一角明黄的颜色来,随后草帘被揭开,老皇帝一脸的怒容,朝着慕容翟道:“这就是你们赌咒发誓,要朕出宫跟你们来听的真相?”
“父皇……”
“简直胡闹!”
老皇帝咬着牙,怒视着慕容翟:“老八,你太让朕失望了。”
沈飞鸾都来不及起身行礼,皇帝就甩袖离去,慕容翟还想去追,却被大内侍卫拦住去路,冷声道:“八皇子,宫门马上就要闭了,请您回府。”
皇帝不想见他。
沈飞鸾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她就知道柳翩然拦下她准没好事,所以时刻提防着她给自己下套。
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柳翩然和慕容翟居然到了皇帝面前控诉,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沈飞鸾!”
慕容翟像一头发怒的老虎,就特别像裴或斗的那头猛虎,眼神像要吃人。
可再勇猛的凶兽,不也死在人类的刀匕之下吗?
她收了笑容,勾着嘲讽的嘴角道:“慕容翟,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在圣安寺时,你对我的百般算计吗?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不过瞧你有几分好颜色,陪你玩玩而已,你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居然想利用我陷害我爹,想坐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你以为你是金疙瘩,人人都喜欢吗?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猫一只狗,对着别的女人摇尾乞怜就脏了,我沈飞鸾可不要脏了的猫狗。”
“柳翩然能嫁给你,是我算计的又如何?在景阳宫让你和那宫女行苟且之事的是我又如何?江氏嫁给王守才,是我将计就计的又如何?你以为你夜探荣国公府是谁放你进去的?当真以为我沈家的墙,是那么好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