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利听到亲卫军士的禀报夜袭几乎全军覆没之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下首的几位豪族官员与武将也没有人敢出声,都有些惊慌。
他们吃定了明军不能打持久战和不熟悉地形,夜袭是骚扰的第一步。没想到到了半夜,明军防范还这么严密。
黎利伸手摸起帅案之上放着的一把没鞘的腰刀,这是明军特产,他们的冶铁技术远远落后明朝,是杀了明朝军官后的战利品。
黎利细细瞅了起来,刀即使有两个缺口,锋芒毕露。看了一会之后,黎利嚯的站起,握起三尺长的腰刀,猛的砍向坐前地帅案。一刀下落之后,帅案从中留下一道笔直的截断痕迹,帅案上的放着的物品哗哗的向着中间滑落堆在了一起。
“哈哈——”黎利大笑。
范文巧疑惑不解:“王爷,我们吃了败仗,你为何发笑?”
黎利大笑,很轻松道:“这些明狗还有些能耐,不过,这么侧面说明了,他们的主力在东面,北面还是那些手下败将,阮首领,明日,你可敢冲锋。”
阮廌身着一套黑色地铠甲,手上拎着一把黑乎乎地大刀,刀背呈直线,刀尖仅是简单的一个三角,可这把的份量却是普通佩刀的好几倍。他大声道:“有何不敢,明日,就让明军尝尝我大象阵的厉害!”回话底气十足,声音洪亮。
“好,明天,我们就跟明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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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去北面的路上,陈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按他的安排,一切似乎太顺利了点。
黎利加上归附的阮廌等人,不到一万人。为什么能够和明军对峙那么久,还数次打败明军,斩杀大将,这些疑问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少爷,有什么不对?”樊忠见陈远的马越行越慢,几乎撞到树上,疑惑问。
突然,响起一道震天响的惊雷,震得树木一阵瑟瑟,有护卫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叫道:“我的妈呀!这雷响的,吓死人了!”
没有经过蕴酿的暴雨,倾盆而下!
大雨倾盆,响得人心烦意乱。尤其是这样的倾盆大雨,伴以阵阵雷声。
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路上的小水坑,已经积了半坑雨水。
对了,怎么把天气给忘了,陈远勃然变色。天时地利人和,打仗,没有天时,就算诸葛亮再神机妙算把司马懿围在了葫芦谷里,一场大雨,什么都作废。
他们到安南的这几天,天气都还不错,没有这一层。南方的雨,特别是五六月,就像用盆从天上倒下来。
下雨就意味着土地泥泞,不利于攻城,特别是明军最为依赖的大炮。暴雨根本打不响。
刚才还指挥自如,现在突然一个哆嗦,冷风一吹,身上冷嗖嗖的。
陈远如遭雷击,几个护卫部知道,望着大雨,不免大呼晦气。
突然,树林中传来哗哗的声音,这与风吹不一样。好像猛兽,在林中奔袭。
暴雨已经熄灭了火把,无法前行。
“谁,站住!”樊忠警觉,“住”字还没出口,樊忠就像一头复仇的猎豹,眼睛死死地盯着林中,向林中猛扑过去。
林中没有回应,那人嘴唇微张,一串雨点便激射入喉。樊忠飞刀未至,刀上激弹而起的雨水已经溅至,旋即刀锋便从他微张的嘴缝剌进去,直刺至柄,刀尖带着丝丝血线从后脑破体而出。
“不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