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妈”少女微微垂头,小声地叫了一下。
“夫人知道邹姑娘今日回府,特地让老奴过来接您。”
“岂敢劳烦妈妈。”少女看起来有些惶恐。
要知道,以前在府上时,周氏对她素来是不闻不问的。
“不劳烦,不劳烦。”朱妈妈笑起来和气极了:“对了,有件事情要告知姑娘一声,您以前居住的梅影小筑因为年久失修,塌了一面墙壁,为保安全夫人已经下令要整院重新翻修了,所以这段时间,只能先委屈您在静安堂住上些时日了。”
少女听了这话,温婉的脸上微微一白,但在朱妈妈笑盈盈的视线下,她哪里还有其他别的选择呢?
李纯意见到这位邹姑娘是在第二天上午她去婆婆那请安的时候。
“疑?你就是心雨妹妹吧,我是李纯意,你二哥的新婚妻子。”
邹心雨近乎失神的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子,因为情绪上的过于混乱,让她整个人连话都无法完整的说出来了。
唉,又是一个被我美貌震慑住的凡人。
李纯意妩媚的双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无可奈何,就这样直过了好久,面前的这位邹姑娘方才缓过神来:“心雨失礼了。”她面色苍白,声音复杂地低声道:“您真是美丽,二哥当真是好福气。”
李纯意闻言羞涩的笑了下,心想;这位妹妹讲话真好听啊!
关于这位邹姑娘的来历,昨天就已经有人告诉过她了。
原来在十几年前,当时还不是宰相的郎英被先帝任命为御史钦差去江南查一桩银税案,期间在路上就遇见了数场刺杀,其中最危险的一次,幸有一名义士拔刀相助,而这位义士就是邹姑娘的父亲他成功保了郎英抵达江南,但是自己却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郎英感念其救命之恩,在好生安葬了他之后,又发现对方家里竟只剩下一个孤女无人看顾遂把那孩子接到府中,以亲戚之名悉心抚养。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位邹姑娘相当于郎英的义女。
李纯意叫她一声妹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听说你是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才去庄子上修养的,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多谢二嫂关心。”邹心雨微微垂着头,神情间似是有一丝的紧张,只听她轻声说道:“都是陈年的老毛病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可是不像啊,脸这么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李纯意哦了一声,不过她们两个人到底也不是很熟的关系,所以很快地,她就又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婆婆身上。
“娘啊……”她甜甜地笑了下,高高兴兴地说道:“我明天上午想要出门一趟您看行不行?”
周氏闻言抬起头看了其一眼,皱眉道:“干什么去?”
李纯意便用着理所当然的表情欢欢乐乐地说道:“东兴楼最近新出了一道卤鹅,听说超级好吃便是陈年老饕也对其赞美有加,我想亲自去尝尝它到底有多好吃。”卤鹅热的才好吃,冷掉的话就会差上很多,所以一定要亲自到店品尝才行呢。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嘴馋的儿媳妇,周氏皱着眉头,张口就想要拒绝加训斥,然而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就见李纯意双手合十,不但脸上尽是撒娇的表情,且整个身体还跟着一扭一扭的:“娘啊您最好了,一定会答应的我的吧,我要是吃不到那卤鹅,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的,娘啊,求求你了,就答应吧!”
周氏沉着脸看着自己的小儿媳妇跟只胖蛆那样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扭来扭去,一副如果你不答应我说不定下一秒,我就不是只在椅子上扭而是要躺在地上四脚朝天的扭了。
一二三,深深吸了一口气。
周氏瞪眼道:“带上家丁,不许惹事。”
“好的丫,谢谢娘,娘你真好,娘你是世界上最仁慈的婆婆……”李纯意欢呼一声,好话也跟洒水似的往外地涌。一旁的邹心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度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样。一直默默无语,没有说话的赵绘心颇为理解地看了她一眼,是呀,谁能想到这位皇后娘娘的亲妹子,居然是这样一种不同寻常的个性呢?
脚步近乎虚无的从周氏那里出来,邹心雨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在想了想后,去了隔壁的西府。温氏见了她与其说了几句话,再之后,她便被几乎迫不及待的五姑娘朗珊珊拽去了自己屋内。
“心雨姐姐你总算回来了!”郎珊珊握着她的双手,眼睛有些红红的样子。
她们两个算是自小一块长大,是极好的闺蜜,郎珊珊对她的感情甚至比自家亲姐妹们还要深厚许多。
“珊珊……”邹心雨望着她也是一副感动并着怅然的表情,只听她叹息般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是真心实意的盼我回来。”
“怎么会呢,心雨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叔父……他也是很疼爱你的啊!”
可是再疼爱他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邹心雨摇摇头,神情上有着说不出的低落。
这样无所依靠的表情是最能惹人怜爱的,这不,郎珊珊一见,心里头立刻就为她抱起了不平。
“说起来都是那个女人的不好!要不是她非要横插一杠,二哥就一定会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