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早上我起得格外早,缘也是因为睡不踏实,梦魇极多。我轻轻地拨开忽罕邪搭在我腰上的手,下床洗漱。
方才绾好发,就听外头闹哄哄的,心下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要来。我瞧了一眼还躺在榻上的忽罕邪,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猛地推了他一下:“起床。”
忽罕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我立在榻前,笑着牵过我的手:“再睡会儿?”
“还睡?他们匈奴的人都过来了!”我挣开他的手,要去掀帘子,忽罕邪把我叫住。
“过来,给我更衣。”
我无法,只好听他的话替他穿衣服,忽罕邪低头瞧着我,搂住我的腰,吻了下来。
帘子被人掀开,他抱着我转了个身,不然外人瞧见我。我悄悄探出头,看见阿雅带着桑歌立在门口。
这我倒是不奇怪,这个阿雅虽说只有汉人三分面孔,但终归有个母亲教得好,礼数人情面面俱到,可这位匈奴公主怕是曾经在自己国家备受宠爱,心无城府,喜怒哀乐皆表现在脸上。她皱着眉头,一脸厌恶地看着我,反倒是阿雅笑意盈盈地福了福身:“单于,大妃唤您和大阏氏前去告礼祭祀天山。”
不吵不闹,忽罕邪也没辙了,他转过头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桑歌冷冷哼一声,想要说什么话,却被阿雅一把拉走。
忽罕邪放开我,在我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等我回来。”
我撇撇嘴:“我一会儿还要去收菜呢,等不等得到另说。”
他素来喜欢我的小任性小跋扈,我也能拿捏的恰当好处。忽罕邪捏着我的鼻子,轻轻晃了晃:“还跟我置气?”
我“哼”了一声,将他推开:“单于可快些走吧,不然大阏氏等急了,又来找我要人。”
忽罕邪对我的小气性无奈,最后抱了抱我,便出了帐子。
我立在帐外,看着他将桑歌接走,二人驾着马消失在山坡,转头对玉堂说:“去,请曹先生来。”
我和亲那会儿带来了不少宫人,曹芦便是随嫁的司药局宫人之一。虽说是司药,但她本是太医世家,因家中长辈犯了错,被送到宫中充当奴婢,又变成了陪嫁,跟随我到这穷山恶水来。
曹芦走进帐子,我遣了玉堂去天山摘菜,是以这地方,就我们两人。
“坐吧。”我辟出一块地方。
曹芦从善如流:“夫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沉默半晌,不知当讲不当讲,双手紧紧攥着衣袍,不敢出口。
曹芦见我如此,以为是什么大事,望了望帐外,凑近道:“公主,您别怕,您说,奴婢听着。”
我长叹一口气,附耳轻轻道:“我……我好像有了。”
曹芦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花:“当真?来,奴婢给您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