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瞄了一眼我的神色:“公主,我们回去吧。”
我没有回应,直到他们二人走进王帐,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帐子。
玉堂摸不准我的心思,试探开口:“公主,单于不会喜欢这个女人的。”
我笑了笑,心中其实并无多大的感触。我都能够接受他将我收为帐下,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姜夫人。”帐外有人喊我,“大阏氏命奴送东西来了。”
我给玉堂使了眼色,她掀开帘子,外头站着个娇小的姑娘,秋水含波,有三分汉人的模样,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姜夫人,我们大阏氏大喜,这是从匈奴带来的嫁妆,大妃嘱咐我们单于帐下的每个姬妾都分一些,就给您拿来了。”
我盯着她半晌,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汉话说的如此好?”
“奴叫阿雅,家中母亲是汉人,是以会说汉话,又读过几年书,被叫来做了大阏氏的陪嫁媵妾。”她对答如流,声音脆生生的,如同早春的黄鹂。
我点头示意玉堂接下,又对阿雅笑道:“多谢大阏氏赏赐。”
阿雅向我回了礼,又道:“我们大阏氏说,她陪伴单于的日子不及姜夫人您多,日后还需要姜夫人帮持,才好让他们夫妻和睦。”
伶牙俐齿,这哪是什么陪嫁媵妾,合该是大妃找来专门克我的才对。
我听出言外之意,不好发作,只得点点头:“妾身明白。”
阿雅走后,玉堂端着礼物走到我跟前,咬牙切齿道:“什么帮持,什么夫妻和睦,纯粹就是来找茬的!不想让公主您安生。”
我执起托盘上的玛瑙项链,淡淡道:“自我嫁到这儿月氏,就已经没有任何安生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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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与我帐子的距离很近,是当初忽罕邪纳我时亲自指定的,说是这样不管是他来还是我去,都极为方便。
确实,如今让我听见王帐的动静也极为方便。
人们吹着筚篥,拉着琴,高呼着唱歌跳舞喝酒,就连帐中的肉香都飘到了我的这儿。
我卸了妆容,摘下首饰,让玉堂给我拿了两个塞子堵耳朵便吹熄了灯睡觉去了。
其实现在时间尚早,可最近不知为何,我总是有些嗜睡,还好吃。若是往常,吃多了不消食,我是万万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