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呆呆地看着帐顶,讲起了一个关于复仇与小尼姑的曲折又不堪回首的往事。
痛,是真的痛,他当时,怎么会舍得那样对她!
悔,是真的悔,他一次又一次地对她的伤害,罄竹难书!
半个时辰后,陆云轩面无表情地把药又收了起来:
“上次你半夜来我家喝酒时说的话,挺对的,我也觉得,你真不是个男人。
我这的药治不了你,没事就滚吧,记得帮我带上门。”
楚沉一肚子的苦水还没倒,愕然地看着好友就这么说着风凉话无情地走了---连他的药都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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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溪禾,已坐在驶往滨城的商船上了。
她知道,再不走,以后怕是难以脱身了。
陆云轩给她准备了一份全新的户籍和路引证明,让百安一路相送。
他说,给人报恩的机会,才是君子之所为。
“姑娘,你进去吧,船头风大,仔细着了风寒。”麦芽在旁边劝道。
溪禾迎着海风,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唇角微微翘起,苍白的脸上是如获新生的笑意,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麦芽,你闻到了吗?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第47章和离小娘子
滨城。
纺绣街新搬来一户人家,年轻的小娘子带着个壮实的丫环。
小娘子姓荷,人娇声甜,只是可惜长了一脸的雀斑。
听说荷小娘子是因为丈夫残暴,对她百般毒打而坏了身子,以致子嗣艰难。在夫君纳妾之际,荷小娘子不堪折辱,就自请和离了。
滨城以纺织业发达而声名在外,五花八门的织造刺绣作坊遍布大街小巷,在里面辛勤劳作的女子不知凡几。
但凡要抛头露面出来谋生活的女子,哪个不是清白穷苦人家出身的正经媳妇和闺女?
难道哪家达官富户的妾侍会来这织布当绣娘?
是以,左右街坊听闻荷小娘子的不幸遭遇无不唏嘘不已又义愤填膺:
真的是天杀的狗男人!
临街的宅子都是前铺后院的格局,荷小娘子在前铺开了个医馆,名叫女闺堂,顾名思义,只是给女子看病的,这在滨城可是头一家。
开业之初,妇人们或出于同情或又是好奇,三三两两的都会来瞧个热闹。
也有那好事者,想再探探她那悲苦的姻缘,以便添些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但荷小娘子却是一副往事莫要再提的洒脱神情摆摆手说: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糟心事,就不要拿来污了乡亲们的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