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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我没得选择。&rdo;布隆维斯特说：&ldo;我们都没得选择。&rdo;

他给自己倒了咖啡后到餐桌旁坐下。爱莉卡摇摇头，坐到他对面。

&ldo;你怎么想呢，克里斯特?&rdo;

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正担心自己迟早得表明立场。他是第三位合伙人，但大家都知道布隆维斯特和爱莉卡才是《千禧年》的代表。他们只有在争执不下时才会询问他的意见。

&ldo;老实说，&rdo;克里斯特开口道：&ldo;我怎么想不重要，这点你们俩都心知肚明。&rdo;

他说完随即闭嘴。他喜欢摄影，喜欢做平面设计，虽然从不自认为是艺术家，却知道自己是个很棒的设计师。但换个角度看，他对谋略与政策决定却是一筹莫展。

爱莉卡与布隆维斯特隔着桌子互望;女的冷静又愤怒，男的则是埋头思考。

这不是争吵，克里斯特心想，这是离婚。

&ldo;好，我再重申一次我的状况。&rdo;布隆维斯特说：&ldo;这绝不代表我放弃了《千禧年》，我们为它花费太多时间与精力了。&rdo;

&ldo;可是从现在起你不进办公室，我和克里斯特就得扛起担子，你难道不明白你这是在自我放逐?&rdo;

&ldo;这是第二个原因，我需要休息一下，爱莉卡。我已经动不了了，精疲力竭了。在赫德史塔领薪休假，也许正是我需要的。&rdo;

&ldo;这整件事实在愚蠢到家了，麦可。你还不如到马戏团找份差事。&rdo;

&ldo;我知道，但我将能坐享两百四十万年薪，而且不会浪费时间。这是第三个原因。和温纳斯壮的第一回合结束，他打败了我。第二回合已经开始，他会设法让《千禧年》永世不得翻身，因为他知道只要杂志社存在一天，社里的员工总会知道他在搞什么鬼。&rdo;

&ldo;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从过去这半年每个月的广告业绩就能看出来。&rdo;

&ldo;所以我才不得不离开办公室，我就像一块不断朝他挥动的红布，一牵扯到我他就起疑，所以只要我在这里多待一天，他就会不断找麻烦。现在我们得好好准备第三回合。若想有些微机会打败温纳斯壮，就必须先撤退，然后想出一整套新策略。我们得找到能够痛击他的利器，而那就是我这一年的工作。&rdo;

&ldo;这些我都懂。&rdo;爱莉卡说。&ldo;那你就去放个长假，出国去，在沙滩躺上一个月。去体验体验西班牙布拉瓦海岸的美好生活，轻松一下，去沙港看海。&rdo;

&ldo;那么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不会有改变。除非我离职平息温纳斯壮的怒火，否则他还是会压垮《千禧年》。这你也知道。若想以其他方法制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他的把柄加以利用。&rdo;

&ldo;你认为你能在赫德史塔找到吗?&rdo;

&ldo;我查过剪报了。一九六九至一九七二年，温纳斯壮确实在范耶尔公司工作，他属于管理阶层，负责策略性的人事安排。他离开得很仓促。我们怎能排除他有把柄握在范耶尔手上的可能性呢?&rdo;

&ldo;可是就算是他在三十年前做过的事，如今也很难举证了。&rdo;

&ldo;范耶尔答应要把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他整颗心都挂着那个失踪的女孩，这似乎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事，假如他必须为此毁掉温纳斯壮，我想他八成会做。我们当然不能忽视这次机会‐‐他可是第一个愿意公开指证温纳斯壮的人。&rdo;

&ldo;即便你找到铁证证明温纳斯壮掐死那个女孩，拿回来也不能用。已经太久了，闹上法院他还是会大胜。&rdo;

&ldo;我脑海中也曾闪过同样念头，但是不对：女孩失踪时，他正在斯德哥尔摩经济学院发奋用功，与范耶尔集团并无关联。&rdo;布隆维斯特略一停顿。&ldo;爱莉卡，我不是要离开《千禧年》，但重点是要表现出离开的样子。你和克里斯特必须继续经营杂志，如果可以……如果有机会……与温纳斯壮停战就停战吧。但假如我留在编辑部，就无法停战。&rdo;

&ldo;没错，这种情况确实讨厌，但我想你去赫德史塔也于事无补。&rdo;

&ldo;你有更好的办法吗?&rdo;

爱莉卡耸耸肩说：&ldo;我们现在应该开始寻求网民，从头调查来龙去脉。这次一定要做好。&rdo;

&ldo;小莉，那则报道已经没救了。&rdo;

爱莉卡气馁地双手抱头。再开口时，她起先并不想与布隆维斯特的目光交汇。

&ldo;我实在快被你气疯了!不是因为你写的报道毫无根据‐‐我要负的责任和你一样多;也不是因为你要辞去发行人职务‐‐以目前的情况这是聪明的决定;我可以配合让外人以为是我们之间闹分裂或权力斗争‐‐你想让温纳斯壮以为我是个没有危险性的花瓶，你才是真正的威胁，这我能了解。&rdo;她说到这里稍停片刻，然后直视他的双眼。&ldo;但我觉得你错了。温纳斯壮不会上当的，他还会继续摧毁《千禧年》。唯一的差别就是从今天起，我必须孤军奋斗，而你也知道现在编辑部更需要你。没错，我也想向温纳斯壮宣战，但我会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弃船潜逃得太突然，你竟然在这情况最紧急的时候丢下我一人在风雨中飘摇。&rdo;

布隆维斯特伸出手轻抚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