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家的事,你爱去不去。”霍沉鱼更加确定他不是在问回老家祭祖的事,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不肯替他做决定,甩开他的手就走。
陈邪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往外走,还是忍不住,追上去问:“大小姐坐什么车来的?”
霍沉鱼要转过头跟他说话,他才听得到,可是她不想转头,就一直走,走到迪厅门外,才说:“我家的车,你不用送了。”
陈邪没理,跟着她走下台阶,拉了她一把:“去我车上坐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
霍沉鱼话音刚落,突然双脚离地,整个人被陈邪打横抱起来,往地下车库走。
“哎!陈邪你放我下去,我不跟你说,你这样有什么意思。”霍沉鱼有点惊慌,两只手不停地乱扑腾,又是推他胸膛,又是推他抱在她腰上的手。
陈邪不理她乱动的小手,把她抱过去,放到宝蓝的敞篷布加迪威龙车头上坐着,手臂撑在她两边,盯着她,克制地喘着气:“你就不该来找我。你明知道我对你没有自制力。我每天忍得那么辛苦,找各种事情做,不敢回家,不敢进卧室,不敢想你,才能忍住不去打扰你。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想玩死我。”
霍沉鱼两条小腿悬在半空晃悠,车身又滑又斜,根本没有着力点。她只好把包放在一旁,两只手用力撑在身后,被迫挺胸,努力不让自己摔下去。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次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呀。”她埋下头,不敢看陈邪那种侵略性极强的眼神。
陈邪歪头,压着情绪,不接她的话。
两人离得太近,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烟味全都扑面而来。霍沉鱼闻得直皱眉,小声说:“那你明早跟我离婚,我们都不用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离婚。”陈邪盯着她皱起的眉毛,痞气地笑了一声,“大小姐还不明白?我根本不可能和你离婚,反正不离婚你也不会出事。”
这句话真的莫名其妙。霍沉鱼气得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恼羞成怒:“你才出事!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一句都听不懂。”
“那今天好好跟你讲讲。”
“记得去年盛翘找我那次么?我没告诉你,她后面还说了一句,我要是跟你在一起,会把你害死。我不肯信,就算你因为姓顾的遭遇意外那句话成真了,我还是不肯信。”
“可是当你因为我被绑架到那种地方,被划伤脸,抱着我哭的时候,我信了。”
陈邪胸膛剧烈起伏,深深地注视她清澈的眼睛,紧了紧后槽牙,说话逐渐粗鲁,只想着把心掏出来给她:“我他妈是真的怕把你害死,怕你再受到任何伤害。那时候我就恨我自己,为什么我的命这么操蛋,从小到大,吃尽了别人没吃过的苦头,从未感受到什么人间温暖,唯一的一点奢望,却要因为我的痴心妄想而受伤。我就那么不堪!我不敢再去见你,我就怕我多待一刻,你又会有什么意外。”
霍沉鱼有点呆,把他的话在脑子里想了半天,好像明白了,皱着眉毛问:“所以你为这个,直接走了,理也不理我?你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我怕告诉你,你会吓到,用那种害怕的眼神看我,我受不了。我也怕你不吓到,非要跟我在一起。你如果再次受伤,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会失控,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我对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别难过。”
“你这样把我当成什么呢?”
“我的错,以后什么事都跟你说,好不好。”
霍沉鱼有一肚子的气想冲他撒,可是好像没什么意义,她已经放弃他了,何必再难为他。她深吸一口气,软软地说,“算了,都过去了,放我下去吧,我想回家。”
“别,别算了。你在我这永远过不去。我看见所有跟你有关的东西,都会想起你,然后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我根本死不了心,所以你刚刚一来找我,我就崩溃了。是你先找我的,你不能就这样走了。现在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一起。”
霍沉鱼被他这种不要命的表白吓了一跳,心里乱成一团麻,烦得“哎呀”了一声,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不要再缠着我。”
“为什么不喜欢我?”陈邪没有表情。
“因为我受够你了。”受够他这种一会儿一变的态度。
“受够我哪里?”陈邪突然俯身下去,把霍沉鱼压在嚣张的超跑上,死死摁住她手腕:“嫌老子脏?还是嫌我丑?大小姐到底不喜欢我哪里,你说,我都改成不成。这次我一定说话算数。”
分开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他整个人像死了一样。现在霍沉鱼想怎么样都行,她不满意哪里他都可以改,只要别放弃他,别不理他,别嫌弃他。
别不喜欢他。
他满眼隐忍到发疯的爱意。
霍沉鱼躺在车头上,看着蠢蠢欲动准备进攻的陈邪压下来,羞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浑身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娇滴滴地试探:“你能别这么喜欢我吗?”
陈邪把她身上的香气吸进肺里,操了一声,绝望地笑:“就这个不行。”
霍沉鱼睁大眼瞪着他,不想让步。
两人对视了好半天,忽然有脚步声传下来,霍沉鱼输就输在脸皮薄,先不好意思,又急又羞地说:“我想想,你让我想想,先把我放下来,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