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别打,大人别打!都是玄一做的!都是玄一做的!”
张忡抬手,衙差停下棍棒,问道:“细细说来!”
玄一疯了一般的吼道:“你闭嘴!”
小道士浑身一颤,果然住口。
张忡冷哼一声,道:“堵了他的嘴。”
两个衙差上前,将一块烂布狠狠的塞到了玄一嘴里。玄一死命的挣扎着,用威胁的眼神死盯着那两个小道士。
张忡冷哼:“再打!”
说着,小道士再一次被按倒在地,另一个小道士屁股上早已鲜血迸溅:“我说!我说!让我说吧!”
张忡点点头,道:“说来!”
小道士泪涕横流,倒不是悔过帮助玄一杀人,而是太疼了。他一边哭一边道:“五年前,正是嘉靖十五年,那年六月,一个商人路过金明山,夜里投宿到了观里。此人姓赵名兴,是从岳州到汝宁府来贩南阳玉的。”
另一个小道士见状,赶紧抢着道:“我说,我来说!师父让我伺候赵兴,我知道的更多!”
玄一泪流满面,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咒骂。
“好,你来说。”张忡道。
小道士分明听见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父在骂,却头也不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道:“师父最爱和来往的客商亲近,当晚便请赵兴喝酒。两人一来二去,竟谈的十分融洽。赵兴酒后忘形,称自己有一样宝物,那宝物价值连城,美轮美奂,让人爱不释手。至此,师父便盯上了他。费力将赵兴灌醉,从他包袱中发现都是些普通的金银、玉镯等物,唯有一件东西,乃是鎏金所制。师父认为鎏金并不值钱,但却觉得赵兴说的宝物便是它,于是便想要据为己有。”
“正在此时,赵兴醒了酒,瞧见师父翻弄他的包袱,大为不悦,与师父争执起来。师父向他索要那件鎏金器物,赵兴自然不应,言说那物是他宝贝的。师父又想索要钱财,赵兴还不不肯。于是。。。”
小道士说到此处,终于定了定,看了玄一一眼。
可玄一,已然是失去希望了,他头发散乱着与胸前的飘然长须混杂在一起,一身名贵道袍也扑腾得不成样子,全没了往日的光彩,倒像是落魄乞丐一般。
小道士一咬牙,转眸看向张忡道:“师父抢夺那件器物,并用它,用它。。。将赵兴打死,扔到了道观后院的枯井里。直至前几日,师父要离开道观,放心不下赵兴的尸首,便使我二人,将他埋在了金明山南面。”
玄一耷拉着脑袋“呜呜”的痛哭着,微微发胖的身体颤抖着,他目光看向徐聪,多么希望徐聪能帮他说一句话啊。
可徐聪早已经听傻了,待明白过来,更是后退好几步,想要隐匿在人群当中。
见此情景,玄一不住的摇头,满眼失望。
张忡转眸看向玄一,道:“将口布拿下来。”
衙差扯出堵嘴的布,张忡接着问道:“你可还有话说?”
玄一摇头,眼泪滴落,缓缓的道:“无话可说。贫道认罪。”
张忡满意的微微一笑,抬眼看看沈康,又是一笑。
沈康拱手,俯身行礼,然后置身事外。
张忡摆摆手,衙差上前去,将他们供述写明,便让玄一签字画押。玄一匆匆的签了名字,待到要按手印,却突然停住了,他抬眸看向张忡道:“大人,贫道自知罪孽深重,此番必死无疑,只有最后一件事,求您定要应下,让贫道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