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娘点头,这邹郎君奇怪道:&ldo;他有什么事?&rdo;
&ldo;自然是重要的事。&rdo;
邹郎君皱眉。
真娘见他还是不解,摇头拿他是根朽木,别看这朽木阿兄多少精明,实话说了但凡是能动手的绝不用脑子的。
&ldo;我说这点道理你也想不明白?这些日子从头到尾生发的事你一点也没感觉?&rdo;
邹郎君眉头更皱了,真娘好言解释道:&ldo;这事看上去像是那壮哥娘子失节,姘夫是陆旦,可咱们却知这事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如何这流言便成了真的?且人人都信?我听他们说是从房里搜出来男人的玉佩,好,那这玉佩又是哪里来的?&rdo;
邹郎君简单道:&ldo;那肯定是有人放进去的。&rdo;
&ldo;是了,玉佩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别人放进去的,要么是她真的失节与人,无奈之下只好推到陆郎君身上,可你要想,多年的妻子,感情深厚,不是你说我搜到个玉佩便怀疑的,况且既有姘夫,如何不将东西藏紧了还露了马脚?便是有人放在了显眼处,要那李家的抓住了,而且我也怀疑如何见了玉佩便知道是通奸?&rdo;
&ldo;依你的意思,要么这事以前便捕风捉影过,只不过一直没证据,所以此次再拿了生事,更有玉佩作了证据,只要煽风点火,这事便成了!&rdo;
真娘叹道:&ldo;孺子可教。&rdo;
&ldo;那便是身后有一人想要对付陆旦,才想出这个法子,可既如此那个李壮为何又要对付陆雪?岂不多此一举?既要报复也该报复陆旦才是。&rdo;
&ldo;阿兄,你也不想想这能报复的成么?&rdo;
邹郎君露出嫌恶的神色阴阳怪气道:&ldo;难免,上次我还见到那男人伤了陆旦,兴许能成?&rdo;
真娘拍了一记没个正形的兄长,却突然想至什么,便道:&ldo;阿兄,你不觉得这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个流言未必能让他二人斗得你死我活,陆郎君可曾在意?但你瞧一个李壮的妻子,使得李壮彻底认定陆郎君夺走他的妻子,是夺妻只恨;而小郎君,自不必说是陆郎君身边人,这次未救回来,便是生杀之仇。若是成了你道会如何?&rdo;
&ldo;自是杀人偿命,一死百了,皆大欢喜。&rdo;
邹郎君诶哟哟发出怪声:&ldo;险啊,我倒不知这小地方还能有这样的人?翻出天了啊。可惜可惜唉,要是真跳进去便是黄河也洗不清了。&rdo;
说着是啧啧可惜,好险好险,但面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摇头可惜未能看场大戏。
真娘使劲拧了他一道,只把邹郎君拧得在车上嚎叫。
各种细节真娘尚推敲不出,但陆照阳却只听了一半,便说皮猴。
壮哥娘子还未说全了话,猛地被摁住了话头,扑簌扑簌张着嘴几下,干巴巴道:&ldo;所以那玉佩是皮猴趁不注意放到我那的?&rdo;
陆照阳不看她,却盯着那湖水瞧,如一面镜,本是清晰见人的绿,却因山头碎云沉沉,截获了这色,仿佛多了一层灰蒙之尘,变作了吃人的死水。
壮哥娘子兀自说道:&ldo;那几日他日日到了来,勤快得很,现今想想,在他不来后我便被说与人通奸,那玉佩也从家里翻出,原是他早就想好的……可为何?我与他无仇无怨,这么做能得到什么‐‐&rdo;
难道‐‐是要得到自己?她想至屈辱几日,只因她一时心如死灰,做了那荒唐可笑之事便惹祸上身,日日不得安宁,便魔怔了只求变小,作了那道皎洁的月光,待明日太阳出来,便烟消云散去。
她愣怔地想了片刻,终回过神,却见陆照阳从方才起便一直盯着湖面,不禁为着他此刻的冷淡眼神打了冷颤。
陆照阳轻悄悄地问她,只像说着明儿天不好一般,&ldo;我若今夜杀了你夫君,你道如何?是个好主意罢?&rdo;
森然一点漆光,壮哥娘子急喘了几口气,仿佛有着刀在磨着她的骨头,骨头中布满了霉点,原本是花,如今却成了绛紫的斑点,是死掉的花的尸体,唯有一把刀将那些绛紫的斑点一点一点磨成粉,从骨头上剐出去。
只一瞬便痛得死去活来。
陆照阳继续看着湖面,突如其来吹皱一波,掉了片叶子进去,在湖面上打着旋,&ldo;李壮是铺子的二把手罢,跟皮猴比起来,他到才是能做主的人,如此一来便是我也想除了这人了,凭什么我家的铺子要与他分?至于你夫君‐‐却是算了罢。&rdo;
他叹口气,吹了吹李壮二字,壮哥娘子却突地跪下来,闭上眼又猛地张开,陆照阳笑了:&ldo;你当真?&rdo;
&ldo;陆郎君‐‐&rdo;壮哥娘子垂下头,想她当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寥寥一载,天翻地覆,要紧面皮一层一层被脱落下来,但到底也看不出是什么成色的了,剥了又剥,还是满面都写满了孽字。
&ldo;陆郎君,自有了这事,我夫君便再也不信我,动讹打骂不止。事实上早有端倪,我也不怕说出来,只因当初一条帕子遗漏李婆婆便怀疑我是有了什么人,到如今我已是名节尽失,今儿在这全辩白了,我与皮猴确实因当初心灰意冷发生了关系,此后多次以此为要挟,到底我还是怕的,不得不从了他,倒是好笑,若不是这事,还不知这几日待是如何。&rdo;
陆照阳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壮哥娘子再是道:&ldo;不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郎君,若我递一把刀,您能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愿和您交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