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又变不了什么,似乎种种想来,自己依旧没怎么变。
他在陆照阳的视线下越来越无地自容,陆照阳说:&ldo;嫡庶有别,嫡为正,庶为偏,那阿惠却是连庶都不是,既如此你怕什么?&rdo;
&ldo;我……&rdo;
&ldo;总是如此,我已不知该和你说什么了。&rdo;
&ldo;可我,却连惠娘子也不如呀。&rdo;
陆照阳离开了屋子,阿雪站了一会,后来睡着了,浑身痛起来,尤其是脚,血在流,缓慢地在流,他眯着抬头看过去,发现自己趴在一张玉石碧幽的台上,玉石通透,阿雪认出来这千里迢迢运来的石头,底座雕嫦娥奔月,又诗作几首,上部磨成圆盘,打磨光滑。
阿雪发了呆,停了哭声,忽然一鞭子抽在背上,他又继续哭起来,抽足了十鞭,拉着他足成红粉碎地,又看这背叫白雪红梅。
一人道:&ldo;这双足到是好看,我家中妾室都比不上这样一双。&rdo;
&ldo;既如此便将此物双足砍下送与阁下。算某聊表心意。&rdo;
&ldo;甚好,甚好!便赶紧的!&rdo;
果真一把弯刀冰冷地贴在了皮肉上,又一猛挥,双足落下,阿雪痛得翻滚尖叫,滚落在了地。
再一睁眼,已是天亮,所做之噩梦犹在眼前,阿雪抱住自己的脚,一阵一阵钻心得疼,怕的是往日旧伤裂了,待摸到安然无恙,松心似的流了满眼的泪。
☆、11
刘哥留了个香甜的馒头给阿雪,说是从厨房偷来的,早前见他心不在焉的,也不说话,这几天未见人,到是瘦了不少,面色也不好看。
&ldo;发什么愣呢,趁着歇息赶紧吃,这可是刚出炉的,热乎的。&rdo;
阿雪说了声谢谢,小口咬了一点,刘哥见他闷闷不乐的,便问道:&ldo;你怎么了?有心事?&rdo;
阿雪摇摇头,刘哥拍拍他:&ldo;你这一看就是有事的脸,我来猜猜,必是你跟陆照阳有了什么矛盾,这小则是动了口角,大则动了手,左右你是比不过,也赢不了。&rdo;
&ldo;你这真让我说中了?&rdo;刘哥得意地笑起来,阿雪仿佛说中了心事,放下手中的馒头,发起了呆。
刘哥见此诶哟一声,推推他:&ldo;到底多严重啊?我看你魂都没了。&rdo;
&ldo;都是我的错罢了。&rdo;
&ldo;你的错?&rdo;刘哥摇摇头,阿雪当他不信,便解释道:&ldo;的确是我的错,我总是惹他生气,事情也做不好,还被人骗,最后还要难为他,他是我恩人,我报答不了他,净是添乱。&rdo;
&ldo;你这些说的,合着你都没好的了?这你罢‐‐却是看上去头脑简单了些,不过也未必都是你的错,上次我还看见你脖子上的淤青,我没问你,但心里一想,肯定是那陆照阳做的了。&rdo;
阿雪道:&ldo;那也是我先惹了他生气……&rdo;
刘哥打断他的话,说:&ldo;这多大的气能跟一个人动手啊?况且你身体单薄,哪里扛得住,他便是生气,也不该这么对你,你那块伤好多天才消下去,那得多难看!&rdo;
刘哥叹口气,继续说道:&ldo;我虽然一开始是不大喜欢你,想你细皮嫩肉的,哪里做得好这些,别是添乱,可后来罢倒觉得你尚有可取之处,也不是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因此便对你没了那么多成见。&rdo;
他的话让阿雪略感惊讶,不说酒肆里的人有些至今还未给他好脸色过,可头次听闻夸奖倒把他吓了一跳,有些不适了。
&ldo;你可是觉得我骗你?&rdo;刘哥问。
阿雪老实地点头,若是真话,这却令人有些开心了。
&ldo;我骗你作甚,又不图钱财,论穷我不穷?谁骗谁呢,你已经那么可怜,还要骗你,我可做不到。&rdo;
刘哥一番话说得赤诚,也不虚伪,阿雪心有触动,除却陈郎君,东娘子,刘哥一开始虽也没怎么帮他,却也从不和别的人一块瞧不起他,偶尔还提点他两句。
&ldo;刘哥识字吗?&rdo;
&ldo;怎么这么问?我到只认识几个,数字啦,自己的名字,还有简单的一些,又不是要作什么诗,搞那学问。&rdo;
&ldo;我倒是认得我名字,前几天陈郎君帮我写了我的名字,我才知道是这么写的。&rdo;
&ldo;听你这话,莫不成你是想要读点书认个字不成?&rdo;
阿雪抿唇笑笑,刘哥摇摇头:&ldo;这字有什么好学的,不是我说你,家里有条件的才去读书,但那肯定四五岁就要开蒙了,你现在想学,可是晚了!&rdo;
他说得在理,村里里头包括镇上真正认字读书的却真没几个,多得是一知半解得过且过,既不神妙何必去钻研?那该是有钱的,有权的贵人们的事,哪里轮得到他们。
在刘哥眼中但凡是读书的,少不得家中有些钱财,还有些门路,这才可能会出人头地,运气好了被相中去了都城某个一官半职,可如今半壁世家把持,他们平民读这个书到没意思,没用还浪费钱。
&ldo;你看那陈郎君,是个读书人,可家里也不好,他能有机会进了书院,甚至得了这什么名额,靠的就是东娘子家与现在咱们这县长有些渊源,关系好,再说了这县长还是某个小世家分支出来了,这其中利害盘绕,一层一层上去,那要算起关系来,可复杂了,这陈郎君若是把握住机会,也不是没有,这就跟我们不一样了,那是有了那个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