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选择,胖子愿拿三天的大鱼大肉去换一个别的位置。他弄不明白,这个大光头为何老是拿眼睛来瞪他,就像是自己曾杀了他全家一样。
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可是走在这么一处阴森可怖的甬道里又何尝好受?再加上走在前面的两人又是满脸凝重的样子,他们这一行四人到真像在往鬼门关处走,压抑的叫人心慌。
封不决一直保持着沉默,手提马灯走在最前面,另一只手则攥着一根奇特的金笔,笔身上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就算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此物价值非凡。可他却好似浑然不知,时不时的拿金笔往墙上戳上一戳,不多久,笔身上便染了一层灰蒙蒙的土屑。
包万斗则更像是个死人,两只眼睛不知往哪里看,只知道跟着封不决的动作而动,前面的人停他也停,前面的人动他就动。
“不过这样倒也好,总之不会再把我当仇人似的,喊打喊杀了。”胖子一边暗自叹气,一边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胡巴,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胡巴立刻回瞪一眼,目光里写满了杀气。
胖子竟被吓的倒退了半步,他尴尬的咳嗽一声,道,“大光头,胖爷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瞅你那眼神,像要把我吃了似的。胖爷虽然长的肉乎了,但也不那么好吃啊。”
胡巴哼声道,“在老大改主意之前,你最好老实。我会一直盯着你,只要你啥不规矩的动作,就一拳轰死你。”
碰到这么个不讲理的主,胖子也唯有自认倒霉,不禁叹道,“那你,你老大为啥那么想杀了我?咱么之前不还和和气气的一起患过难吗,咋变脸比女人变的还快?”
胡巴真的想了想,道,“我不懂,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要不然老大不会那么生气。”
胖子晃了晃脑袋,这个误会必须得解开,要不然一直被个愣子缠上,不得麻烦死。他又咳嗽了声,正想问问包万斗,可走在最前面的封不决却突然话了。
“年轻人,这条路可是你口中所,当时你们逃亡的路线?”
包万斗想也不想的回道,只是这声音听来却有些轻微的颤抖,“不错,正是这条。”
封不决凝神片刻,又问道,“但此处并没有任何关于无脸猴的蛛丝马迹啊,你可知这代表着什么?”
包万斗道,“这只代表着一件事情,若非无脸猴害怕的话,以它们的凶性是绝不会放任猎物逃脱的。换言之,有一个比无脸猴更为恐怖的东西就在这附近。”
封不决了头,补充道,“只怕它已寻着人气一的跟过来,那种玩意儿可不是好惹的。”
包万斗面上的愧色一闪而逝,道,“我也没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战国墓,竟会生出“粽子”来。”
“粽子”?胖子在一旁听得正出神,忽闻这两个字,心底猛的窜上一股凉气,就连胡巴也不再紧盯着他,一双浑圆的虎目里竟泛起一丝不安的波动。
“战国墓?”封不决突然重复道,猛的看向包万斗,“老夫看你并非新手,怎会犯此等错误?这里,难道不是一处唐墓吗?”
包万斗微微一怔,立刻断言道,“绝无可能,此墓必是战国墓无疑,最迟也不会晚于汉初。”
封不决讥笑道,“年轻人,你应当多看些史书。若不然是干不成倒斗这行的。我问问你,汉初之时,此地何人所据?”
包万斗回道,“当是赵佗无疑。”
封不决头道,“不错,正是这南越王赵佗。自始皇死后,天下大乱。再也无暇顾及南越之地。而后赵佗奉任嚣遗命,自立为南越武王。一直延续到汉武帝时,方被征伐。最强大的时候,连大汉都拿他没办法。若非其内部矛盾巨化,闹出了有乱朝纲的荒唐事,南越国也未必真能被灭。”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一码归一码,即便这南越国再如何强大,也建不成这样的墓。此地格局岂止超了汉墓数百年?即便当时真有如此超前的工匠,也建不成这般规模的陵墓。”
包万斗也陷入了疑惑,沉思了一会儿,探询似的问道,“老先生,不知你可否想过,两墓合葬?”
封不决顿时一震,目露骇然,道,“两墓合葬?又有谁会做出如此阴毒之事!”
包万斗截声道,“正是要做这种事,所以才会选择这处养尸地,才会孕育出这等至阴至邪的鬼物!”
胖子也察觉到了四周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虽然他并没有听懂什么是“两墓合葬”,但也晓得此时并非询问的时候。
封不决好似下定了决心,冲着胖子道,“臭子跟为师出去,这墓咱们不盗了。”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包万斗阴森的声音便响彻道,“老先生还是莫要那么快做决定的好,不妨多为自己想想,也为你的徒弟想想。”
封不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中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子,你是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