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是百年来霸刀营最大的荣耀,风头之劲虽然无法和当年军神的七战七捷相比,却也一时无两,此后霸刀营的名头在世间更是响亮无比。
方赫为人板正冷硬如石,用兵却狡诈yin险似狐,这两种背道而驰的xing格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形成一股无比强烈的个人风格,霸刀营中强手无数,然而只要方赫一声令下,全营上下五千将士无不拼死效命。
有这样一个强悍的弟弟,方准从表面上看自然压力不小,但他对于武技军事一道乏善可陈,相反对于政务十分热衷,三十岁的年纪已经在吴国朝堂上牢牢站稳根基,如今官居吏部左侍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外界闲人曾言,将来方家家主之争恐怕要闹出大事,毕竟最有可能的兄弟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谁又知道,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如此莫逆?
“二哥,最近朝中可还安稳?”方赫沉声问道。
方准和昌平郡主相视一笑,无奈道:“朝中能有什么事?你呀,不要整天把心思都放在这些事情上,像今ri这般好天气,在家里练什么刀?带弟妹出去转转不好吗?”
方赫摇头道:“时不我待。”
方准奇道:“此话何解?”
方赫道:“朝中风气不好,朝臣整ri沉迷争权夺利,像二哥这般做实事的人却太少,蝇营狗苟之人遍地都是。如此一来,我大吴境况堪忧。”
方准摇头道:“你也不必过忧,天下事就是这样,再说了,不光是我大吴,其他如秦国宋国周国,莫不如是。毕竟这天下太平了二三十年,人心总是会懈怠的。”
方赫道:“别人可以懈怠,但是我们不行。”
方准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还在愤怒那件事?”
能让方赫愤怒的自然不是普通事,而是霸刀营创建以来最大的耻辱,十八个刀客被秦人全部杀死,尸首扔在虎城之下,一时之间震惊整个吴国。
方赫道:“老匹夫是想激怒我,我心里清楚。”
方准提醒道:“你可不要小瞧王安之这个人。”
方赫摇摇头,道:“我不会那么自大狂妄,而且他就算想谋虎城,我也不担心。虎城有定国公段重阳坐镇,他用兵极稳,手下十五万虎贲将士都是善战之辈,王安之在他手上占不了什么便宜。只是,根据探子回报的消息来看,方有道被杀,并非是王安之的手笔。”
方准对于霸刀营的军务并不了解,之前还一直以为那件事是王安之做的,此时一听才知另有其人,讶异道:“不是王安之,还能是谁?”
方赫皱眉道:“是一个名叫裴城的年轻人,很奇怪的是,他不是秦军中人,而且我手下的探子基本打探不到他的消息,关于身世履历这些,都是一片空白。”
方准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方赫道:“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我已经派人去秦国打探消息,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要南下一趟。”
一直安静坐着的昌平郡主闻言一愣,问道:“南下?你要去哪里?”
方赫的目光深远悠长,淡然道:“齐国。”
“齐国?”方准和昌平郡主同时问出口来。
然而方赫并未细说,一直以来,他做出的决定都只是通知别人一声,从来不会开口解释,今ri也是如此。
昌平郡主与他感情一直都很好,成亲之后更是相敬如宾,清楚自家夫婿的xing格,自己只能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望着他的背影,所以此刻虽然有点担忧,终究没有说出来。
方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你要做事,我自然不会拦你,只是要去他国,还是多带些护卫,安全方面的问题不可轻视。”
方赫点点头,没有说话。
此去齐国,一是为了找寻他心中那个疑惑的答案,二是为下一步的动作打好基础。虽然他与昌平郡主成婚,但他一直都能将感情和大事分得清楚明白,用自己极为冷硬的xing格将其强行剥离开来。
与他同床共枕的昌平郡主心中并不知道,方赫对当今吴国皇室这么多年的腐朽不堪早已失望透顶。
到了现在,是有必要换换血了,否则天下如何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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