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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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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心理不正常本来不易揣度，可是从《星际战争》这个广播剧的影响已经可以看出，美国人是越来越神经紧张了。用当时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全国&ldo;都搞得人心慌乱&rdo;。《幸福》月刊说人们觉得大劫难逃，却没有说大家都绝望了。虽然人们觉得个人前途渺茫，可是还有那么一种信念，以为三十年代初期美国情况已经坏到无以复加，现在必然向历史性的高峰回升。在这方面广播也起了作用；欧洲局势发展越来越快，危机迭起，不容忽视。在这个时代，美国是生气勃勃的。弗兰克&iddot;布鲁克豪塞回顾当时的情况，这样写道：&ldo;不能否认，那个时代在许多方面是伤心惨目的，但美国人虽说受害，失望，挨过苦，流过泪，终于转败为胜。全国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意气风发。&rdo;最后还要提到一点，这就是罗斯福叫人不要晕头转向、满不在乎。他深信这一代的人有其历史使命，只要有他领导，春风满面，从容指挥，最后必然会出现令人满意的局面。

在夜深炉烬，酒兴方浓之际，一般美国人往往会想起1939年所目击耳闻的种种情景。要是他那时是《芝加哥论坛报》的订户，看见老板罗伯特&iddot;r麦考密克上校不再提倡用简化拼法（如agast[aghast]，staf[staff]，lether[leather]，jaz[jazz]，fanto[phanto]），心里就会舒服一些。罗斯福增加开支的法案受到新国会民主、共和两党的联合反对，《论坛报》编者不禁心花怒放（&ldo;反抗施舍！&rdo;【原文是个影片名，《施舍号哗变》，旧译《叛舰喋血记》，这里用做双关语。】）；可是某上诉法院判决小学生无须向国旗敬礼，编者却怒不可遏。纽约儿童不懂什么是&rdo;人身保护法&ldo;，以为是一种病名，编者十分惊诧：塔夫脱刚做参议员，就发表演说要节约政府开支，编者点头称许；棒球名手卢&iddot;格里克宣布退休，编者难过；拳王乔&iddot;路易打伤了大力士托尼&iddot;盖伦托，要缝二十三针，编者敬佩；&ldo;波士顿勇士&rdo;棒球队抛弃旧名，改为&ldo;波士顿蜜蜂&rdo;队，编者不乐；新教皇庇护十二世任命保守派弗朗西斯&iddot;约瑟夫&iddot;斯佩尔曼为大主教，编者又甚是开心。那时有个共产党叛徒叫惠特克&iddot;钱伯斯到华盛顿伍德利路阿道夫&iddot;伯利家里，密告政府里有人搞颠覆活动，可是伯利置之不理，如果麦考密克有所风闻，必定拚命打听。幸而此事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但过后不久，麦考密克就有机会就这件事大做文章了。

联邦调查局局长j爱德加&iddot;胡佛这时也卷进了一场斗争，他的对头不是别人，正是地方法院检察官托马斯&iddot;e杜威。杜威认为调查局偷听电话是侵犯个人自由，曼哈顿区也有个高级警官说胡佛不过是&ldo;风头迷&rdo;，&ldo;坐在巡逻车上到处跑的著名戏子&rdo;。【&ldo;著名戏子&rdo;的原文是戴维&iddot;比拉斯科（1859？－1931年），他是美国著名演员、剧作家和演出主持者。‐‐译者】胡佛不甘挨驾，回敬了一下：&ldo;共产党昨天在纽约开会，竟唆使两个最会写文章的人诬蔑我为百老汇的明星。&rdo;他出席美国退伍军人团代表大会，在会上说：&ldo;有些知识分子肆无忌禅，蛊惑人心，这不合乎美国传统。应该有人激于义愤，把妖言惑众的人公开揭露出来嘛。&rdo;不过，虽然杜威那时已宣布竞选总统，胡佛说这话也许还不是存心在竞选运动中打击他。

当时最畅销的歌曲唱片是希尔德加德的《深紫色》。弗朗基&iddot;西纳特拉还是每周为了二十五元拉开嗓门拚命唱，可是有一天晚上，哈里&iddot;詹姆斯的太太在旅馆收音机里听到他的歌唱，便开大音量，告诉丈夫说，&ldo;亲爱的，听听这人唱得多好啊。&rdo;哈里也赏识，于是开车到新泽西州恩格尔伍德镇，在一个叫做&ldo;村店&rdo;的路边小酒店里找到他，跟他签订了灌片的合约。他们灌的第一张唱片叫做《不能半心半意》，只卖了八千张，可是西纳特拉一家从此不愁没饭吃了。《孤胆骑警》，每周由一百四十个电台联播三次，有二千万人收听，……电影演员贝蒂&iddot;黛维丝、斯本塞&iddot;屈莱塞、弗兰克&iddot;卡普拉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艾尔弗雷德&iddot;希契科克导演了《名媛失踪》。……博比&iddot;布林因为嗓子变了，不能再演童角，十二岁就退休了。

在其他方面‐‐或者如电影业所说，在金钱方面‐‐好莱坞到了极盛时代。童星雪莉&iddot;邓波儿那时才十岁。最卖座的三个演员是米盖&iddot;鲁尼、泰隆&iddot;鲍威尔、斯本塞&iddot;屈莱塞。在广告里，每一部影片都自称&ldo;妙绝&rdo;，&ldo;惊人&rdo;，&ldo;迷人&rdo;，&ldo;哄动一时&rdo;。格拉曼在好莱坞大道盖了个中国戏院，水泥地板还没干，看见影界名人就请他在那里踩一下留个脚印。在战前银幕上，明星们演出的都是难以置信，美好非凡的故事。【以下所说都是影片里的情节。‐‐译者】朱迪&iddot;加兰说服了骗子手弗兰克&iddot;摩根给胆小鬼伯特&iddot;拉尔打气；劳伦斯&iddot;奥利佛，戴维&iddot;尼文和曼尔&iddot;奥伯朗三人在《呼啸山庄》的大雾迷濛的沼泽地上你追我赶（高呼&ldo;希思克利夫！希思克利夫！&rdo;）；【希思克利夫是影片《呼啸山庄》的主人公。‐‐译者】吉恩&iddot;奥特里放声歌唱，赞美西部风光如何美好。罗伯特&iddot;唐纳特演《万世师表》，看了这部片子，人们觉得大英帝国似将永存不灭。克拉克&iddot;加布尔不讲礼貌，竟在克劳黛&iddot;考白特1小姐面前脱下衬衣，而且里边不穿汗衫，这叫棉织厂老板吃了一惊（在一周之内，棉织厂股票果然跌了八点二五元）。他后来在影片《飘》里又撒野大骂&ldo;他妈的&rdo;；这部片子在亚特兰大市初次放映时，竟吓得南方妇女联合会主席晕了过去。更糟糕的是，他还带头反叛查尔斯&iddot;劳顿，可是劳顿还口口声声叫他&ldo;克里斯琴先生&rdo;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