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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谁也没想到1932年4月7日星期四，在全国联播节目里突然听到了一个新的声音‐‐富兰克林&iddot;罗斯福的热情、洪亮、充满信心的声音。这位州长谴责胡佛政府，说政府专门救济大银行、大企业。他嘲笑那些&ldo;肤浅的思想家&rdo;，说他们不懂得怎样去帮助农民。他说：&ldo;在这个不幸的时代，我们要制定出一些计划来，把希望重新寄托在那些压在经济金字塔底层、被人遗忘了的人们的身上。&rdo;

于是，在杰弗逊纪念日【4月13日。‐‐译者】的宴会上，史密斯暴跳如雷。他涨红着脸，气哑了嗓门，说：&ldo;有些竞选总统的演说老手总是说我们出了什么什么毛病，这样的话美国人已经听够了，听厌了。&rdo;他还说：&ldo;我们现在再也不能让政客们妖言惑众了。谁还要蛊惑人心，煽动美国的劳动群众，弄得这个阶级斗那个阶级，有钱人斗穷人，大家自取灭亡，我就要脱掉衣服跟他拼到底！&rdo;

回想起来，这是很离奇的：史密斯大发脾气，话说得那么凶，可是引起这场风波的话却是很温和的。归根结底，罗斯福建议的无非是要为挨饿的穷人想点办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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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福竞选总统，总部设在纽约市麦迪逊大道331号一所不大引人注目的办公楼里。竞选运动进行得并不顺利。他自竞选州长大获全胜以来，在民主党内一直领先，但是到党代表大会快要开幕的时候，却突然失去了优势。他最忠实的竞选助理人是61岁的路易斯&iddot;麦克亨利&iddot;豪，此人当过记者，貌不惊人，小个子。他在回答电话时爱说：&ldo;这里说话的是中世纪的土地神。&rdo;在纽约州外，许多政界人士都讨厌他。不过，在某些论客看来，罗斯福出来竞选总统，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恭维之处。右派的伯纳德&iddot;巴鲁克【美国金融界和政界巨头（1876～1965年）。‐‐译者】说罗斯福&ldo;软弱无力&rdo;；泽西城的民主党头子弗兰克&iddot;黑格预言罗斯福在11月的大选中，&ldo;不可能获胜&rdo;；支持艾尔&iddot;史密斯的斯克里普斯&iddot;霍华德报系各报说：&ldo;在富兰克林&iddot;罗斯福身上，我们看到了另一个胡佛。&rdo;

当时纵观民主共和两党的头面人物，能提出进步的、解决国家困难的建议的惟有罗斯福一人。但是自由派对他的攻击却比别人更凶。海伍德&iddot;布龙、埃尔默&iddot;戴维斯和沃尔特&iddot;李普曼都瞧不起他。《新共和》周刊说他&ldo;绝非有高超见解和过人毅力的人&rdo;。《民族》周刊的编辑奥斯瓦德&iddot;加里森&iddot;维拉德在5月11日给罗斯福的一封公开信中写道：&ldo;美国人向来相信，非常时期会有领袖出现，使美国制度维持下去的，可是你却使我们感到失望。&rdo;翻一翻民主党代表大会前各期的《民族》周刊，人们就会看到如下种种的反罗斯福论调：&ldo;让他当总统候选人，事情难望改善。&rdo;&ldo;他这个候选人没有引起什么真正的热情。&rdo;&ldo;没有什么证据说明人民拥护罗斯福当领袖。&rdo;&ldo;软弱无力，准备妥协。&rdo;&ldo;在这样的时刻让罗斯福这样软弱的人继赫伯特&iddot;胡佛之后当总统，后果势必十分严重，因为人们误信他是一个开明人物。&rdo;《民族》周刊还学着斯克里普斯&iddot;霍华德报系的腔调，这样说：&ldo;胡佛用另外一个名字还是胡佛。&rdo;

按1932年民主党代表大会的规则，想得到提名为本党总统候选人，需要23的票数。史密斯很快就成为反罗斯福联盟的领袖，4月底，他跟罗斯福都参加了马萨诸塞州的预选，而且击败了罗斯福，赢得了本州所有36个代表的支持，投票总数是3：1。5月，约翰&iddot;南斯&iddot;加纳（他是众议院议长，报阀赫斯特支持的候选人，素有给人乱扣&ldo;赤党&rdo;帽子的作风）在加利福尼亚州预选中获胜，得到6万张票，其次是罗斯福，史密斯居第三，票数比罗斯福略少。现在罗斯福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在全国党代表大会获胜，那就是跟各州民主党头子讲条件。6月底，民主党人集中在芝加哥（早两个星期共和党人在这里提名胡佛连任总统，有一个代表想提名柯立芝，被芝加哥警察赶出了会议厅），豪在国会饭店第1502号套间开始为罗斯福拉票。他问前弗吉尼亚州州长哈里&iddot;伯德说：&ldo;你有什么要求？&rdo;伯德说他想当参议员。这位&ldo;中世纪土地神&rdo;追问：&ldo;这就是你的要价吗？&rdo;伯德说是的。弗吉尼亚州已经有两名民主党参议员，但是豪说：&ldo;好吧，我们让格拉斯或者斯旺森改任内阁阁员吧。&rdo;那时搞政治的人，就是这样打开天窗说亮话的。

在芝加哥体育场主席台那里，约翰&iddot;麦克法官正在准备发表一篇平淡无奇的演说，提出罗斯福当总统候选人。民主党事先已经通过了一篇骇人听闻的政纲，保证把联邦政府的支出削减25％，平衡预算，维护金本位制，采取自由经济政策，只有一项是中听的，这就是废除禁酒法。这时支持罗斯福的人甚至连一首竞选主题歌也还没有选定。《纽约人行道》这首歌，史密斯已抢先采用了；罗斯福家乡海德公园是一个小镇，并无人行道，本来也用不上这首歌。为了颂扬罗斯福先前在海军部助理部长任内的贡献，豪决定用《起锚》这首歌。当麦克法官走向主席台时，豪的女秘书忽然跑进房间对豪说，《起锚》这首歌绝对不能用，因为有一家香烟公司的广播节目已经用过了。她建议改用证券市场大崩溃那年米高梅公司影片《追赶长虹》里的一首歌。这位小姐在第1502号套间的卧室里跳着走着，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打着响指来凑拍子。豪没奈何，只得表示同意换主题歌，抓起话筒说了一句：&ldo;告诉他们演奏《幸福的日子又来到》！&rdo;这样就给他们那一代的民主党人定下了党歌。麦克法官讲完了话，游行开始，劣质的管风琴就奏出这样的一首歌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