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筠怔了怔,而后点了点头:“嗯,不过一些古老的典籍除非我神医门中地位极高的人,否则是不能阅读的。但是,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件事,那么我可以允许你借阅。”
兰瞳微微一笑,墨月筠在神医门的地位果然不低,“刚才会说出那番话,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想砚王府是不会允许我抛头露面去替人行医就诊的。”
“你可以不用加入神医门,但是,我想让你代表我前去参加明年神医门的斗医大会。”墨月筠说出这话时,嘴角划过一抹苦笑,“说起来好笑,我是神医门的少主,但却不会医术。自从两年前我父亲去世,神医门的权力逐渐旁落,他们以我不善医术为由,不让我成为神医门的新门主。而我的妹妹墨月香虽然不是魔法师,但是医术高超,她天性善良,学医也只是悬壶济世,但不知为何,在我父亲去世不久后,她的性情突然大变,跟着神医门一些心思不轨的元老胡作非为。
而支持我的神医门一派也遭到了他们的排挤,如今神医门已经是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相互对峙,他们为了能够壮大自己的势力,大肆招揽一些不入流的魔医师,后来天穹大陆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假冒的魔医师骗人钱财性命,使得神医门声望迅速下降。群龙无首的神医门当真是混乱不堪,后来,双方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商量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在神医门十年一次的斗医大会上选出新的门主,以我为主的这方势力和以我妹妹墨月香为主的另一方势力各派几人参加斗医大会,赢的一方将奉为新的门主。
其实我并不喜欢医术,也不想当这个门主,但是,我不能让我神医门数千年的威名毁在他们手中。去年云卓从湘城回来时曾向我举荐过你,说你医术高超,而且手法独特,当时我没在意。但前些日子,你在神医门露的那一手让我相信你是个医术高超的魔医师,或许你能帮我。”
“我可以答应你参加斗医大会。”半晌,兰瞳才道,墨月筠眸中露出一抹喜色,却听她道,“但我不敢保证会赢,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兰瞳瞥了他一眼,“别再到高级魔法班找我了,爱慕你的女人太多,也太烦人!”
墨月筠脚步微僵,受欢迎不是他的错吧?
兰瞳扬起嘴角,脚步轻快地离去,说实话,墨月筠长得虽然不错,但比起砚大妖孽,还是逊了一筹,若是让她们看到砚妖孽,不跌掉一地眼镜才怪!
她因为每天步行到帝国学院上学,所以每日穿街走巷的时候,都能听到不少关于砚大妖孽的传闻,她这才知道,原来湘城里听到关于他的那些传闻还是小意思,沃兰城里传得才夸张。
说什么砚王府的砚少是因为容貌丑如鬼魅,不敢见人,所以才称病不敢出府。
也有的说,砚少风流,纵欲过度,把身体都折腾垮了,现在得了报应,躺床上起不来了。
然后各种暴虐传闻,说砚少是厉鬼化身,杀人如麻,嗜血如狂,有时候大半夜,砚王府会传来可怕的声音,那是砚少吃人肉喝人血!
还有说他因为房事不举,有次半夜经过帝都那条有名的花柳之街,听到那**之声,遂气得将不少妓子扔那花街下有名的胭脂河里淹死,隔日那是飘了满河的花衣裳。
兰瞳听得眉头一跳一跳的,想不到那砚妖孽足不出户,竟也惹来了这般奇怪的流言,砚王府就近在咫尺,那明明就是一只美得一塌糊涂的大妖孽,难道他们眼睛瞎的?
至于某妖孽是否房事不举,她不予评判,每每听到这话,她就会想起魔兽冰森里看到的那一幕,如果……那样也算不举的话……
兰瞳回到砚王府便立刻前往凤栖轩找砚妖孽,谁知扑了个空。
最近砚老管家似乎也出门了,而她那未见过面的公公婆婆,她也曾问过,砚妖孽说,他那对无良爹娘把他丢在府里自生自灭,自己游山玩水去了,前一阵还寄了书信,说他们过一阵再回来,等他们回来就广发喜帖,给他们风风光光办场喜宴。
找了一圈不见人影,她便找来了砚灯,砚灯为难地看着她:“少夫人,您还是先歇着吧,少爷这会儿身子不适……”
“他在哪?”兰瞳清冷的眸子凝了砚灯一眼,砚灯一个激灵,忙指向书房。
兰瞳身形一晃,向书房掠去,片刻便没了影,砚灯呆呆地看着兰瞳消失的身影,直拍自己脑袋,“坏了坏了,一会儿别吓到少夫人才好!”
“唔!”兰瞳刚到书房的时候,便听到书房里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她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却不见砚楼凤,往里面行了几步,才知道书房里还有个隐蔽的隔间,就在书柜后,她快步走了进去,不想见到这样一幕,顿时瞪大了眼。
只见一张床上,砚楼凤衣衫半褪趴在床上,宽松的长袍仅仅掩住下体,露出他如玉的肌肤,光洁如珍珠,但此刻却微微泛着红,微微昂起的脑袋上青丝微乱,鬓边淌着几滴晶莹的汗水,见她进来,不防转头望来,却见他媚眼如丝,夹杂着一丝压抑的痛楚。
如果不是那黑衣面瘫勾勾衣衫完整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旁,她会以为他们俩在表演某种腐女们最喜欢的限制级画面。
好**的表情!兰瞳下意识地想,猛然回过神来,正要退出去,却听砚楼凤道:“既然来了,就进来替我看看吧,不是魔医师吗,你忍心瞧为夫受苦么?”
勾勾已经退到一边去了,兰瞳这才发现他手里持着一个黑色勾状物,隐隐有黑气冒出。
待她近前,更是看到他背上一片红肿,她皱眉看向勾勾:“你手上的钩子有毒?”
“以毒攻毒。”这是她第一次听勾勾说话,跟他的表情一样僵硬,毫无感情。
“毒?”兰瞳看着砚楼凤,“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怎么既不能见红,又要用那么奇怪的方法缓解?”
老实说,她一点也没看出他像中毒的样子,反而像被下了媚药一般。
砚楼凤侧了侧身子,眼底流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拍了拍床榻,“坐过来我就告诉你。”
兰瞳见他疲累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忍拒绝,依言走上前,却并没有坐下,只从自己空间中取出竹宏烨送给她的那副寒玉针,取出数根,下在他后背那片红肿处和后颈、后心、双臂等几处,并以水魔法导入,一股舒爽之气顿时淌遍了砚楼凤全身,缓解了他的疲惫,令他舒服地叹了一气,“早知娘子有如此玄妙的针法,就该早些让你来的。”
兰瞳一向懒得理会他口头的些许暧昧,说道:“你到底中的什么毒?”
“极乐。”砚楼凤眸底流露出些许无奈,“这毒名唤极乐,事实上,它也不是真正的毒,不会一下子毒死人。每年一次大发作,每月一次小发作,每次大发作时,就像中了媚药之人,浑身发热,至于热的程度嘛……普通人触之即死,等级低的战士或者魔法师碰触到或许挣扎一会儿才会死去,等级高一点的,可能就此废了。你放心,你在魔兽冰森见过我的那次,正好是大发作,所以你现在摸着我也不会有事的。至于小发作,就是刚刚,身子烫了,让勾勾用毒钩子扎几下明儿就好了。至于哪天熬不住,也许就解脱了,不过,现在我和娘子有了本命契约,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小命,不会让自己那么早死,我还想让娘子给我生个孩子出来玩玩呢。”
砚楼凤说的风轻云淡,偶尔兼着调笑几句,兰瞳却听得眼皮直跳,这也太夸张了吧!大发作时会全身发热,普通人触之即死,还是被他烫死的!
这样可怕的毒,每年就要受一次煎熬,光听这热度就够骇人了,而身为承受者的他,到底是怎样的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兰瞳看着他嬉笑如常的模样,心底深处,有那么一丝奇异的心疼缓缓蔓延着,她哽着喉咙,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