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是紫色的……山坡是紫色的……山野是紫色的……仿佛就连横在天边的斜阳都变成了淡紫色。
那是忧伤的紫色……宁静的紫色……属于寻露的紫色……
这些紫色来自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树的落花,而这座山谷里种满了这种开紫色小花的树。我忽然想起今天寻雪化妆间的插花中,那一抹不一样的紫色来,就连那个花枝恐怕也是出自这种树。
&ldo;这是什么树?&rdo;初凝忍不住开口问道,&ldo;好美啊……&rdo;
&ldo;这树叫蓝花楹,娇气得很!听说是那位老师傅从澳洲引过来的……&rdo;
&ldo;老师傅?什么老师傅?&rdo;我奇怪地问。
&ldo;就是现在这位师傅的师傅,前两年刚去世的,她活着的时候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来打理这个山谷,把原来的野树全部伐掉,重新种上了这种树的树苗,怎么,你们不知道?&rdo;
我和初凝同时摇了摇头。
&ldo;这山谷最近在北京名气挺大的,周末经常有人开车过来拍照。前段时间还有个傻子把车倒进了师傅的花田里。啧……,当时都快把那师傅气哭了。&rdo;
&ldo;这树不长叶子吗?为什么一树全是花?&rdo;初凝好奇地问。
&ldo;现在正好是花期,所以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等过几天花落光了,叶子才会慢慢长出来。&rdo;开货车的小伙子颇有耐心地讲解道,&ldo;听说这树原来是不耐寒的,老是开不出花来,后来经过改良,才有了现在的模样。&rdo;
我点了下头,但是对这种好看的树丝毫不感兴趣,而是忍不住心疼地打听道:
&ldo;那她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一直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里吗?&rdo;
&ldo;也不是,她有时也会坐我的车,去市里买衣服。&rdo;
&ldo;没有人来看过她吗?&rdo;
&ldo;有啊,怎么会没有,我们老板就三天两头地往这跑。&rdo;
&ldo;你们老板?&rdo;
&ldo;就是我们酒店的老板,今天你们住的酒店就是他的。刚离婚没几年,有一个儿子,前段时间酒店的服务员还说这师傅是老板包养的小三。&rdo;
&ldo;小三……?&rdo;我吃惊地喃喃自语道。
&ldo;你觉得呢?她是你们老板的小三吗?&rdo;初凝挑衅般地问。
&ldo;怎么可能?她们都相信,但我觉得是谣言。&rdo;这小伙子倒是回答得很慡快。
&ldo;为什么?&rdo;初凝追问道。
&ldo;你们没见过那师傅,见过,你们就明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那样的女人,不太可能当我们老板的情人。&rdo;那小伙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狭窄的道路,似乎意犹未尽地又补了一句:&ldo;我没啥文化,说不好她和我们老板的关系,但我觉得他配不上那师傅。&rdo;
&ldo;那就是因为你们老板不够有钱,或者不够有文化唠?&rdo;初凝继续不怀好意地怂恿道。
&ldo;行了!&rdo;我厌烦地打断了她。
&ldo;切……&rdo;她挑了挑眉,把手臂抱在怀里,一脸不悦。
开车的小伙子倒好像不太介意她的激将法,兴致颇高地继续侃侃而谈道:
&ldo;跟那都没关系。几年前,我开始往酒店拉花的时候,经常碰见一个男人开车过来,我问过她,她说那个人是她爸。
那个人开的车我说不上来是什么车,可看起来比我们老板的车还要好。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师傅是个有家的人,而且家里好像不缺钱。可一个有家的人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呢?后来等到花开我才明白,可能是这地方太美了吧!&rdo;
说完这话,他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后,用手往山泉汇成的小湖附近一指,说:
&ldo;就是那了。&rdo;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几间糙房和一处四方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