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身上缺少色彩,却依旧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女孩。
因为她的衣服和鞋子的配色总是协调的,款式总是简单而经典的,看上去不仅舒服,偶尔还能从一些不易察觉的侧面发现一点深藏不露的优雅。
只是像上次一样在街心公园中让人怦然心动的精致妆容,酒红色包臀裙和豹纹色的高跟鞋,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把那些可以让人怦然心动的东西,都一并舍弃了。
☆、花道茶艺
&iddot;
在大一快要过去的春末,她突然迷上了买花。
每逢节日,她总会买一束花插在花瓶里,并随着时间的增长,花的种类和组合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ldo;最近在学习插花。&rdo;她说。
看我被吓了一跳,她笑着解释道:
&ldo;前段时间听了一堂关于花艺的公开课,是东方语言学系的一位女老师主讲的。老师是日本著名的花艺师,人很随和。虽然我既不是东语系的学生,又跟她非亲非故,但是却意外地得到了善待,甚至有种知无不言的感觉。&rdo;
&ldo;交流没问题?&rdo;我奇怪地问。
&ldo;老师中文很好。&rdo;
接着,她便指着花瓶里的花同我一一介绍:
&ldo;这个是多头蔷薇,那个是情人糙,这个是满天星,那个是薰衣糙……&rdo;
不过她最喜欢的是一种叫做&ldo;莱氏唐菖蒲&rdo;的白色剑兰花。插花时,总把它用作第一主枝。
&ldo;为什么这么中意剑兰花?&rdo;我好奇地问。
&ldo;也不能算中意,唐菖蒲本来就是四大切花之一。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它的花语‐‐思念……&rdo;
她把瓶中的鲜花重新整理了一番之后,突然看着我说:
&ldo;其实每一种花都代表着一种不同的气质,所以花艺师与切花之间是一种互相挑选的关系。有时我会觉得,切花根本不需要技巧,就和爱情一样,顺其自然就好了。&rdo;
&ldo;像我这种人大概是学不来的。&rdo;我笑着说,&ldo;搞些裸-体的插画也许更有天赋一点。&rdo;
&ldo;少来!&rdo;寻露一脸嫌弃的样子,&ldo;你这人就喜欢把□□同艺术混为一谈。&rdo;
&iddot;
不久之后,我也见到了寻露口中的&ldo;老师&rdo;。
她是一位旅居中国多年的日本老太太,名字叫做田中和子,一生未婚。
她在日本做过几十年的茶道师,也精通插花,在这所大学里教授日语。虽然老师已经六十多岁了,但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因为日本人普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几岁。
老师中文极好,性格也热情。虽然我在高中学过三年日语,但基本已经遗忘殆尽,我呆立了半晌,最后总算用磕磕巴巴的日语憋出了一句&ldo;老师早上好&rdo;。
即便是突然听到我发音怪异的日语,老师仍然高兴极了,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微笑,甚至中午做了几道日餐,留下我和寻露吃饭。
这老师虽然人极好,但长相实在是令人难以恭维。
她眼睛细小,口鼻极大。虽然说起来不太尊敬,但是第一眼我仍然联想起了闭着眼的□□。总之,和我印象中温柔美丽的日本女性相差甚远。
后来,我因为课程安排同寻露不同,对花艺又没兴趣,田中老师的家只去了两次,就再未去过。不过寻露倒是甘之如饴,把老师课表之外的空闲时间尽数占用,偶尔还陪山中老师在家吃饭。
每次在校园里偶然碰到她俩,我都有一种格外奇异的感觉。她们明明是颜值的两个极端,却又通过某种手段巧妙无比地融合在了一起,让那画面毫无违和感。
&ldo;原来艺术所催生出的气质,真的可以弥补美貌的缺陷。&rdo;我如此断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