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照顾好雪珂。
别忘记每年冬天去吊桥上放一束花。
当时光不再变作花粉
当飞蛾不必点燃烛泪
我们商定不触痛往事
无需阳光寻度
尚有饿马摇铃
此时彼刻
除却你我
其余都是故道
其余都是乡井
……
信尾没有署名,而是写了一首诗,也许那诗就是署名也说不定。
我把寻露的信小心翼翼地按照原来的褶皱叠好,放进雪白的信封里。看着空白的信封表皮,总觉得空空落落,需要写点什么上去。
我靠在墙上,思忖很久,最后写下了&ldo;相视而笑莫逆于心&rdo;这几个字。
写完就后悔起来,我以为写下的是对未来的希望,写完却忽然明白,其实写下的,不过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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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时,突然下了一场豪雨。
我从考场出来时,正好雨停。地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水洼。
我望向对面的街上,忽然看到了萧蕾的身影。
她正站在一家音像店前的树下望向这边。几乎在同时,我与她四目相对,却又相顾无言。
雨后的法国梧桐,叶子清亮,像是被抹上了一层蜜糖。个别的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雨滴,落在水洼里,落在萧蕾洁白的手臂上。
那天的萧蕾,上身穿着白色漏脐的吊带背心,下身穿着极短的黑色百褶裙,光溜着两条雪白笔直的腿,不知道为什么,她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只在夏天里迷路的青蛙。
我默默地注视着表情恍惚的萧蕾,萧蕾大概也是如此这般注视着表情恍惚的我。我本能地想要逃离,因为在交友寒暄方面不是我的特长,甚至可以说是弱点,但又觉得既然见了面总应该过去说点什么,至少也应该打个招呼才好。
我穿过漫长的街道缓缓朝她走去,在走到音像店旁边的时候,才清晰听到音像店里正放着范晓萱的《氧气》。
&ldo;好久不见啊。&rdo;
&ldo;嗯,考完了?&rdo;萧蕾长长的睫毛跳动了几下,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问。
&ldo;考完了。&rdo;
&ldo;考的怎么样?&rdo;
&ldo;就那样。物理全涂a,英语全涂b,化学全涂c。&rdo;我自嘲地笑着。
&ldo;如果没有选择题呢?&rdo;萧蕾轻轻地笑了一下问。
&ldo;这个假设太恐怖了。我觉得选择题是21世纪最伟大最具有人性化的设计。&rdo;
萧蕾笑得更厉害了。
沉默了一会后,她注视着远处的水洼,若有所思地问:
&ldo;吃饭了没?附近有一家米线馆不错。&rdo;
&ldo;好啊。&rdo;我说。
她走在前面,我紧跟在她身后,往音像店的右侧走去,萧蕾却突然停下脚步:
&ldo;差点忘了,寻露呢?不用等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