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ldo;偶尔吧。也不是一次没想过,只是平时很少想起罢了。&rdo;
&ldo;那就代表你已经忘记了。&rdo;
&ldo;可能是吧。&rdo;
&ldo;你们这些男孩,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忘记。&rdo;她似乎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ldo;可能吧!&rdo;我的回答,仍是似是而非。
其实我心里明白‐‐对有些事,我们并不是忘记了,而是面对避之不及的伤痛,提前学会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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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走出川菜馆,路面上已经有了些微的积雪,脚踩上去发出簌簌的响声。寻露又把那只粉色手套递给我,我戴上后忍不住问她:
&ldo;你平时好像也不太爱跟同学接触啊?&rdo;
寻露咬了咬嘴唇,没有吭声,只是在雪中和我并肩走着。
一直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才开口说:
&ldo;中考前,我爸妈突然分开了。&rdo;
&ldo;所以,导致你中考发挥失常了?&rdo;我想起寻露平时考试时,那过于优异的似乎完全不用复读的成绩,忽然间明白了原因。
&ldo;嗯。中考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就是无法集中精神。从考场出来,我努力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只是走,不停地走,直到再也走不动为止。等我抬起头看向四周,才发现已经从市中心一路走到了青年湖。后来,我爸带着妹妹去了北京,我和我妈则被留在原地。我和你不同,我并不认为和同学建立友情是浪费时间,而是对这种联系本身感到恐惧。害怕它在突然间会被谁毁掉,那还不如一开始干脆就不要建立得好。&rdo;
寻露说这话时的表情我永远都会记得,尽管她的长发遮住了一部分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她长发后面的眸子里正闪动着充满伤痛的眼泪,她的鼻尖微红,在空气中随呼吸轻轻颤抖着,我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女孩竟然可以脆弱成一片雪、一粒尘,随便用手轻轻一点,她便能马上灰飞烟灭。
&ldo;对了,最近我爸经常给我打钱,以后我自己养&lso;雪珂&rso;就行了。&rdo;
&ldo;&lso;雪珂&rso;?你起的名字?&rdo;
&ldo;对啊,好听吗?&rdo;
&ldo;俗气点,不过很贴切。&rdo;
&ldo;俗气点,不过很贴切。&rdo;她鹦鹉学舌一样地重复道,&ldo;你这人说话真怪!那你愿意叫她什么?&rdo;
&ldo;&lso;蓝眼小白龙&rso;,怎么样?&rdo;我表情严肃地说。
寻露白了我一眼,随后捂嘴笑了起来。
我把手套摘下还给她,她接过后仰起头盯着我的脸,认真地看了片刻,随后又忽然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说:
&ldo;虽然你这人说话怪,想法也怪,但我就是喜欢同你说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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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露生日之后,我和她的关系也并没有发生多少变化。我们平时依旧互不理睬,即使见了面,互相连招呼也不打,就好像两个演员在那天合作演了一出戏一样。剧终了,也就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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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牌无声翻过,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平安夜前夕又突然下了一场几天都化不开的大雪,圣诞的味道就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