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鱼鳞舞就派人去落霞苑看杨雀起来没,还吩咐若是她起来了就请她来拈春堂。
不想等她陪着拓跋珪问候完了拓跋英又回到燕飞小筑吃完早饭后,杨雀还没来,回禀的丫头说杨雀还在大睡。
鱼鳞舞看了看太阳,笑了一下:“想必是昨天来这一趟不容易,累的很了。她是客人,咱们做主人的不能让客人心里有什么不安。反正时间还早,随她睡一会再去请吧。”
拓跋珪只是冷嗤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昨晚夫妻俩商议后一致决定,今天一同去那边府里,“顺便”送杨雀过去。如今杨雀还未起来,两人自然只能先等着。
闲着无聊,鱼鳞舞想起前天买来的那几个丫头,便叫了红绡青纨等人来问这几天看下来那些人可有老实听话的。
“倒还都老实,只有个把干活有些偷懒耍滑,被我们教训了一番,行不行的且看后效罢。”
红绡回答,然后又建议鱼鳞舞该采买或者请几个年纪大些的媳妇妈妈来。
“毕竟厨房里浆洗上都需要人管着。那些小女孩子们年纪小又正是贪玩的时候,也只好先做使唤历练几年,做这些却是不行的。
还有就是,夫人以后总要出门,这车马上头也需要人,若是能买来两家子人,就都能齐全了。”
鱼鳞舞听红绡分析的头头是道,“哎哟”了一下笑道:“我原本还以为买了这些人尽够了,听你这么一说,才发觉竟然还差这么多。”
扭头望向拓跋珪笑:“以前在家时常说起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无论去哪,样样都是准备齐整的,大人小孩行动就有人打点好一切,总觉得大户人家的下人个个能干的很,简直就是人才。如今可算是知道了,下厨房和洗衣服还另有人管,原来有这许多分工。”
“你以为大户人家都是好的?看着外面体面光华,实际上有多少只晓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离了人服侍连喝西北风都找不到路口!”拓跋珪不屑地冷嗤道。
不知为何,鱼鳞舞听他这么说,心里就联想到他在荒凉的边境上奋战的模样——应该是吃了很多苦吧?想着,心里有点发酸,怕被看出急忙转移话题。
“那个叫纫针的丫头可好?”
拓跋珪被这句话引起兴趣。
“认真?竟然还有人叫这名字,可真有趣。是你取得吗?”如果是,他一定要大肆吹捧一番娘子,毕竟这名儿一般人可想不出来,多别致啊!
可惜希望落空!
“不是认真,是纫针。缝纫的纫,针线的针。她本名就是叫这个,我觉得这名字挺新颖的,于是就留下了。”鱼鳞舞笑吟吟地回答。
拓跋珪失望地“喔”了声,对自己失去拍娘子马屁的机会表示遗憾。
“对了,那天跟她一起扛着剑来的那个小丫头是谁?我竟然忘了她!说起来那丫头不声不响的,可遇上事竟也不见多慌张,也没有掐尖冒头的情形,倒是让人喜欢。”
红绡笑:“夫人忘记了?您不是派她去服侍那位叫秦梦的客人了吗?”
“你说……叫阿呆的那个丫头就是她?”鱼鳞舞有点想不过来。
“可不就是她。名字还是她自己的名字,想着夫人这两天事多,等哪天闲下来再给她取个好名儿罢。”
鱼鳞舞嘴里咀嚼了“阿呆”这名字两遍,听了红绡这样说便笑说自己这会正闲着,不如现在就叫了来看看。青纨笑着答应了转身出去叫人来。
这里鱼鳞舞又问了红绡几句话,青纨已经带着阿呆进来了。
“奴婢给侯爷夫人问安。”阿呆进来,噗通跪倒,不等鱼鳞舞开口已经磕头请安了。
鱼鳞舞忙叫青纨把她扶起来,先是问了问关于秦梦的事,一边听她回话一边留神看她。
“回夫人话,秦姑娘这几天都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并没有出来过,偶尔就是靠着窗子看外面的风景。”阿呆说。
阿呆名如其人,一板一眼的连句多余话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添油加醋了,人怎么问她就怎么答,显得甚是呆气。
“那她在屋子里都做些什么?”总不会成天睡觉吧?
“有时候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房顶,不知道想什么。有时候看见奴婢进去又闭着眼睛装睡。昨晚上跟奴婢要纸笔来着,奴婢还没有给她领。”
鱼鳞舞听的兴趣:“你怎么知道她是装睡?你可不要胡说,她是客人,要是你故意编排她我可是要罚你的!”
“她眼珠子在眼皮里骨碌动呢,不是装睡是什么?”
阿呆严肃地说,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有道理,还闭起眼睛给鱼鳞舞做示范,惹得众人颇为好笑。
鱼鳞舞也忍不住乐,于是又问秦梦要纸笔做什么?
“要纸笔么,不是写字就是画画啦,总不会闲着没事给自己画脸谱唱戏罢?”阿呆偏头想了想说。
“你个小丫头才几岁,竟然就知道用纸笔写字画画,还画脸谱唱戏呢!”红绡打趣。
“姐姐,阿呆虽然小,可是在家看过爹娘写字画画,也看过哥哥画面具脸谱,我们那里有节日戴着这个出去唱戏玩呢!”
阿呆很严肃地跟红绡解释,惹得红绡掩嘴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