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笑道:&ldo;俺怎么不记得?那天&lso;太行四虎&rso;竟敢来动大哥保的那批红货,四个人耀武扬威,还说什么&lso;只要你诸葛雷在地上爬一圈,咱们兄弟立刻放你过山,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你的红货,还要留下你的脑袋。&rdo;&rso;
第三人也大笑道:&ldo;谁知他们的刀还未砍下,大哥的剑已刺穿了他们的喉咙。&rdo;
第二人道:&ldo;不是俺赵老二吹牛,若论掌力之雄厚,自然得数咱们的总镖头&lso;金狮掌&rso;,但若论剑法之快,当今天下只怕再也没有人比得上咱们大哥了!&rdo;
诸葛雷举杯大笑,但是他的笑声忽然停顿了,他只见那厚厚的棉布帘子忽然被风卷起。
两条人影,像是雪片般被风吹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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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身上都披着鲜红的披风,头上戴着宽边的雪笠,两人几乎长得同样形状,同样高矮。
大家虽然看不到他们的面目,但见到他们这身出众的轻功,夺目的打扮,已不觉瞧得眼睛发直了。
只有李寻欢的眼睛,却一直在瞪着门外,因为方才门帘被吹起的时候,他已瞧见了那孤独的少年。
那少年就站在门外,而且像是已站了很久,正如一匹孤独的野狼似的,虽然留恋着门里的温暖,却又畏惧那耀眼的火光,所以他既舍不得走开,却又不敢闯入这人的世界来。
李寻欢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这才转到两人的身上。
只见这两人已缓缓摘下雪笠,露出了两张枯黄瘦削而又丑陋的脸,看来就像是两个黄蜡的人头。
他们的耳朵都很小,鼻子却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张脸的三分之一,将眼睛都挤到耳朵旁边去了。
但他们的目光却很毒恶而锐利,就像是响尾蛇的眼睛。
然后,他们又开始将披风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一身漆黑的紧身衣服,原来他们的身子也像是毒蛇,细长,坚跏,随时随地都在蠕动着,而且还粘而潮湿,叫人看了既不免害怕,又觉得恶心。
这两人长得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左面的人脸色苍白,右面的人脸色却黑如锅底。他们的动作都十分缓慢,缓缓脱下了披风,缓缓走过柜台,然后,两人一齐缓缓走到诸葛雷面前!
饭铺里静得连李寻欢削木头的声音都听得见,诸葛雷虽想装作没有看到这两人,却实在办不到。
那两人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那眼色就像是两把蘸着油的湿刷子,在诸葛雷身上刷来刷去。
诸葛雷只有站起来,勉强笑道:&ldo;两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rdo;
那脸色苍白的人蛇忽然道:&ldo;你就是&lso;急风剑&rso;诸葛雷?&rdo;
他的声音尖锐、急促,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就像是响尾蛇发出的声音,诸葛雷听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道:&ldo;不……不敢。&rdo;
那脸色黝黑的人蛇冷笑道:&ldo;就凭你,也配称急风剑?&rdo;
他的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细长的软剑,迎面又一抖这柄腰带般的软剑,已抖得笔直。
他用这柄剑指着诸葛雷,一字字道:&ldo;留下你从口外带回来的那包东西,就饶你的命!&rdo;
那赵老二忽然长身而起,赔笑道:&ldo;两位只怕是弄错了,咱们这趟镖是在口外交的货,现在镖车已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位……&rdo;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人掌中黑蛇般的剑已缠住了他的脖子,剑柄轻轻一带,赵老二的人头就忽然平空跳了起来。
接着,一股鲜血自他脖子里冲出,冲得这人头在半空中又翻了两个身,然后,鲜血才雨点般落下,一点点洒在诸葛雷身上。
每个人的眼睛都瞧直了,两条腿似在不停地弹琵琶。
但诸葛雷能活到现在还没有死,毕竟是有两手的,他忽然自怀中掏出了个黄布包袱,抛在桌上,道:&ldo;两位的招子果然亮,咱们这次的确从口外带了包东西回来,但两位就想这么样带走,只怕还办不到。&rdo;
那黑蛇阴侧侧一笑,道:&ldo;你想怎样?&rdo;
诸葛雷道:&ldo;两位好歹总得留两手真功夫下来,叫在下回去也好有个交待。&rdo;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退后七步,忽然&ldo;呛&rdo;地拔出了剑,别人只道他是要和对方拼命了。
谁知他却一反手,将旁边桌上的一碟菜挑了起来,碟子里装的是炸虾球,虾球也立刻飞了起来。
只听剑风嘶嘶,剑光如匹练地一转,十多个炸虾球竟都被他斩为两半,纷纷落在地上。
诸葛雷面露得意之色,道:&ldo;只要两位能照样玩一手,我立刻就将这包东西奉上,否则就请两位走吧。&rdo;
他这手剑法实在不弱,话也说得很漂亮,但李寻欢却在暗暗好笑,他这么样一做,别人也就只能斩虾球,不能斩他的脑袋了,他无论是胜是负,至少已先将自己的性命保住再说。
黑蛇格格笑道:&ldo;这只能算是厨子的手艺,也能算武功么?&rdo;
说到这里,他长长吸了口气,刚落到地上的虾球,竟又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只见乌黑的光芒一闪,满天的虾球忽然全都不见了,原来竟已全都被他穿在剑上,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剑劈虾球虽也不容易,但若想将虾球用剑穿起来,那手劲,那眼力,更不知要困难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