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装白痴,呵呵的笑。
“她往后都不来了。”他道。
四伯这时再次发挥狗头军师的忽悠能力。“姑娘不来,少爷你去找她不就得了!”
叶晴湖满面狐疑瞅着他。
四伯被看得心虚,道:“姑娘、姑娘不是在太医院当值么,听说是个医使。少爷你去做个判官太医之类的,不就能日日与她见着了?”
叶晴湖一听,颇为意外,方才面上伤心之色一扫而空。思量了半晌,双眼一亮。
阮小幺狼狈地逃回了太医院。
开门便撞到了正捧着一盆子清水的慧心,浅浅一盆水猛地晃荡,溅了两人一身。
“哪个不长眼的……”慧心骂到一半,惊觉是她,这才皱眉道:“小心些!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抱歉抱歉……”她不住拍着衣襟。
慧心收了一半怒容。抱怨道:“如今太医院每日供水有限,你还给我洒了半盆子,真是……”
阮小幺讪讪的笑。
好容易辞了慧心,这才回了自个儿那处。
自从大理寺事后,时隔近半月。宫中无一丝消息传出,程珺那处也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没一句话带来。
她心知,恐怕宫中早已斗得热火朝天,至于她,算是功过相抵,救了程珺的命,皇帝也不再追究那免死金诏之事,但想必从此她也不用再进宫了。
不进才好,彻底从这泥潭中拔出来,她还巴不得。
八月初,宣督师上奏皇帝,请封义女李朝珠,被皇帝驳回。
阮小幺倒是淡定的很,而宣督师却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想来是新收了个义女,本想在女儿跟前亮亮相,结果被皇帝迎面呼了一巴掌,很是郁卒。
阮小幺将大理寺之事与他说了一遍,劝道:“陛下疑我是前朝遗族,不追究我的罪过已是圣恩宽洪了,哪还会再封我做个什么主?”
宣督师奇道:“你竟然有免死金诏?究竟是从何得来?”
她摊摊手,表示无可奉告。
宣督师无法,只得暂打消了再次请封的念头。
时节轮转,夏至秋来,闷热了一夏,秋日终于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梅雨季似的,日夜下个不停。
太医院一个副院使因病致仕,过了小半月,又来了个新副院使,填了这一缺,此人非是从判官中提调上来,却是凭空降临的,却奇迹般的没人敢说道一二。
原因无他,新来的副院使,唤作叶晴湖,人称叶神医。
作为阮小幺上司的上司,叶晴湖很是热衷于隔三差五唤她去聊聊天儿,总之太医院上下都心知肚明,这两人一师一徒,关系原本便紧密着。
叶晴湖全没了当日告白失败反被砸的尴尬委屈,似乎越挫越勇,锲而不舍黏了上来。
这么打打闹闹,转瞬过了一年。
地方上稼禾欠收,皇帝大减岁赋,下令开仓放粮,好歹过了今冬。
然而老天爷不作美。第二年春,气候又失了和。本该绵绵春雨,却总是艳阳高照,江南初下田的秧苗失了雨水。蔫吧蔫吧的,半死不活,工部只得从运河引了渠水灌溉,稍旱一些的地方,各自挖井调水,苦不堪言。
阮小幺如今已有一十六岁,全然发育良好,腰细胸大腿长,面容白皙晶莹,一双眼黑如墨玉。流波潋滟,成了太医院远近闻名的美人花,然而前来提亲的人却是远没有一张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