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莫,”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好,但你已有妻有子,你当把对我的心思,放一两分在他们身上。”
至于他说的家世人品什么的,至少察罕已经够好了,她不觉得再更上一层楼有什么意义。纵使他各方面再高一分,她对他的关注也不会多一分。
显然,兰莫不理解这个道理,他也不准备理解。
他缓缓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看着她在他胸口的高度,一片温热,然而心却是凉的。
阮小幺反射性的又想躲。
兰莫从后搂着她,低下了头,微微将下巴抵在了她肩上,两下凑得近了,呼吸都似缠绕在了一起。他圈紧了她,不让她逃开,却道:“我明日便要走了,你让我这么抱一会。”
语气中有一丝服软。
她偏过了头,停了挣扎,心里头似起了一些异样的情愫,有些酸。
“你又何必?再过几年,圣子便长成了,早晚是你的女人。天下间美貌女子数不胜数,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何必又总与我过不去?”她疲惫道。
兰莫不答话,只牢牢环着她。
“你为人沉稳,处事周到,又心怀天下,今后定是一代明君。往后的家国天下还等着你去打理,又何必在一个女人身上放过多的心思?阮小幺不行,还有李小幺、王小幺,个个等着你临幸。你又何苦把自己搞得跟情圣一样?”
说着说着,便觉最后一句在打自己的脸。
她自己不就是不撞南山不回头么?
兰莫蹭了蹭她的头顶心,道:“说得不错。”
于是,阮小幺的一篇长篇大论,就被他四个字打发了。
远处熙熙攘攘的叫卖之声,放眼望去,仍能见华盖如云,衣香鬓影,然而此处一片寂静,仍能听着草丛里夏虫燥鸣之声,更显寂静。
两人沉默了良久,似乎都在僵持。
最后,兰莫道:“好,我试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的心思渐渐明了,无论当中掺杂着阴谋还是计策。总之最后,他自己都分不请了。
因为她是圣子而喜欢,还是因为喜欢了,更觉得这圣子的身份合人意。他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清楚,这句“试试”——不过是哄她的。
可怜的阮小幺再一次被他这样深沉的自我牺牲精神打动了。
她如今开始觉得,是不是对他有点过于刻薄。
正在这时,兰莫道:“我见你绣过香囊。”
阮小幺:“嗯。”
“你那个不是给我的。”
“对。”可是仍然在你手里。
“能否给我绣一个?”他将她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
阮小幺道:“你要香囊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