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映儿在一旁,泪眼婆娑看着,忽的一根玉簪塞到了自个儿怀里,接着是一对耳环、一个镯子……
“这些东西还是挺值钱的,你都拿着,找个实惠点儿的当铺当了,就当我给你的临别之礼。”阮小幺又塞了一个宽头细脚儿钗子过去。
薛映儿一个劲地往榻上搁,“这都是殿下赏赐给姑娘的,使不得……”
“让你拿就拿着,这些个首饰都是易碎品,带在包裹里,不多时便要碰碎了,不如留给你。”她又从中挑了一对珍珠镶银的坠子,递给她,道:“这副坠子给了其青吧。”
“姑娘!那其青心早不向着你了,你还送她物事作甚!”薛映儿一听,便有些恼。
阮小幺悄声道:“不值钱。”
她愣了片刻,张了张嘴,噗嗤笑了。
勉为其难地送副坠子过去,是要封住其青的嘴,如今她也拿了好处,自然不好向旁人说道了。
想必她此时正在隔间伸着耳朵听呢。
收拾好东西,草草打了个包裹,这便要走了。
外头的侍卫得了令,早不在偏院守卫,单单只剩了个柯延津,像个孤独的守卫者,立在外头,偶尔看一看种下的草木,望一望屋内。
阮小幺向外叫道:“柯延津!”
他闻声,过了来。
“我今日便走了,你好生保重。”她道:“往后怕是回不来了,郡主那处也来不及道个别。若以后有机会,你见着郡主时,替我向她说声再会。”
“好。”他应声道。
背了包袱,她慢慢出了屋,又回头看了一眼,轻声叹道:“你们多保重。”
薛映儿吸了吸鼻子,咕哝道:“不如奴婢跟着姑娘一块儿走吧……”
当然,也只是说一说而已。她也知自个儿走不掉。
阮小幺笑了笑。没当真,朝几人挥挥手,出了偏院。
出乎意料的,外头等着的是鲁哈儿。一月未见。他似乎沉稳了许多,兴许是成了婚,整个人气度也变了些。
见她出来,他道:“正好刚想去找你,既然你已准备好了,这便走吧。”
她点了点头。
鲁哈儿带着她出小门而去,一路上欲言又止,临了见着那方铁石的门时,终于回头道:“你若想,我可通融一次。让你向殿下告个别。”
阮小幺佯装遗憾,道:“他此时定然不愿见我。”
“都说了我可以通融!”他皱眉道。
“算了,”她摆摆手,往外头而去,笑道:“我要回大宣了。往后若有缘,咱们也许还能碰面。替我向兰莫道声珍重。”
他闷闷应了一声,眉头紧缩,看起来还是一副看不惯她的模样。
外头没有马车轿子,阮小幺开着11路,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屋宇连亘、肃穆刚严的皇子府,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