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罕心花怒放,又磨蹭了半天,这才离了去。
闹到快四更天,她才又躺了下来,胸口伤处有些发疼,想是结痂处裂了一些。她瞧着昏暗幽黑的头顶,轻轻叹了口气。
她与察罕。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闹了半夜,再睡下去便是好几个时辰,竟也无人来催她,醒来时,外头日光正好,已斜上了天际。
她拉开屋门。见外头小凳儿上正坐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眉眼上一股机灵劲儿,瞧见自己,忙道:“姑娘醒了?”
“嗯,”她扒拉了两下头发。打量了那丫鬟一阵,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奴婢叫薛映儿,因伺候姑娘的其青这两日都在教礼房,便暂替了她来伺候姑娘。”她恭敬道。
薛映儿年岁不大,瞧着与阮小幺一般大小,只是更小了一圈儿,说话时带着笑,一眼见着便让人舒服。此时正端了水来与阮小幺净面,又热了茶,替她梳了头,铺叠好被褥,一应活儿都打点地妥妥当当。
阮小幺瞧着镜中自己微圆润的瓜子脸,忽问道:“殿下回来了么?”
“辰时二刻便回了,还特意派人来道,这些时日叫姑娘不必早起,睡醒了到他的院儿里去便可。”薛映儿道。
她闷闷应了一声。
拖到巳时快过了,阮小幺这才慢吞吞去了兰莫那处。
此时兰莫如以往在静心斋,院儿里宝珏几个丫鬟连着一些侍卫正候着,见着阮小幺,忙进去通报了,小面迎了她进去。
兰莫回来的早,一身正黑色蛟纹朝服却还未换下,轩轩郎朗,遮了一身铁马金戈之气,更显得兰芝玉树一般雅俊清冷,正提笔写些什么东西。
阮小幺隔着帘,里在外屋不知要做什么。
“进来。”里头兰莫道。
她乖乖进了去。
说是伺候,实在不知他有什么好伺候的,她无事便去另一边从上至下草草浏览书架上的各类书目。
兰莫写了一会,搁下了笔,好整以暇看着她,开口道:“觉得无聊?”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
他向她招招手,阮小幺走了过去,见他一手伸开,走偏了几步,先抢道:“殿下,现下已回来了,你……你莫要再搂搂抱抱了……”
他挑了挑眉,“害羞了?”
他笑了笑,全依了她,道:“今晨侧妃来过。”
阮小幺不说话。
“你知她来做什么?”兰莫道。
她摇摇头,“不知。”
他道:“她来求我纳了你,还给你想好了住的地儿,与她一处,姐妹相称,也好解个闷儿。”
阮小幺:“……”
这侧妃可真会顺水推舟使小意儿,将人往火坑里推都不带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