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怪人最近笑的次数也增多了……
“半月。”他在她手上写道。
府里的日子好吃好喝,时光悠闲,然而阮小幺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连着去乌木兰雅那处,怎奈她口风紧得很,除了问出个河曲羌金川县,其他的也问不出个大概。况她身边还有个奇奇怪怪的丫鬟,一旦乌木兰雅有说漏嘴的地方,总会被那丫鬟出声提醒,这么一来。阮小幺总要碰个一鼻子灰。
她耐下性子等了半月。
一日晨起时,阮小幺洗漱完毕,擦好脸坐到妆镜前开始梳头,天色已大亮,镜中人薄有姿色,安静端坐。添了些雅致,然额角一块肌肤却露了一丝凝如玉脂的白皙之色。她大惊之下,忙回身去叫兰莫。
兰莫难得今日在屋中陪她,只批了衣,斜靠在一边瞧她动作。见她面色慌张,指着那额角凑了过来。
采珠与幽兰就在外头听候,阮小幺也大声不得,只得压低了声儿道:“这处露馅儿了,那位易容的姐姐又不在,怎么办?”
兰莫将她半梳好的鬓边发抽了一小绺出来,恰好遮住了那处,“无妨。”
“你!……”她急急走回镜前一瞧,这么一遮住,好像还确实瞧不大出来。
他这种无所谓的神色却让她气恼不过。阮小幺到他身边,伸手在那面上搓了又搓。
“你做什么?”兰莫拧住了她的手指。
阮小幺抽出手,“看看你的保质期到了没!”
“什么污七八糟的!”他皱着眉笑骂了一声,“今日我不外出,专挑一日陪你。”
她一愣,还准备去乌木兰雅那处的。
“你不是成日里嫌闷么?我在此处,也正好做个伴。”兰莫道。
阮小幺:“主人日理万机,还是去商谈正事吧,莫要为了儿女私情耽搁了!”
兰莫斜乜了她一眼,嘴角微扬。
两人在屋中也没甚好说的,兰莫带着她在各处庭园中游玩了一趟,两人肩并着肩,依偎在一处,似乎在说些体己话。后头遥遥跟了一众下人,一路尾随。
满庭悠闲,鸟声啁啾,流水淙淙如乐鸣,几处老树发新枝。两人过了一座平直的大理石桥,慢慢说这话。
兰莫心情不错,美人美景都搁在眼前,虽说那张面容有些黯淡无光,瞧着却也莫名的顺眼,见她嘴角含笑,心中更是爽畅。
阮小幺心中奇怪,问他,“为何你今日不与副使等人‘商谈大事’了?”
“不是说了么,专挑一日陪你。”他道。
“说正经的!”她瞪着眼。
兰莫微微敛了笑,拉着她从两颗溪石上稳稳踩过,才道:“别想那么多,你安心呆着就好。”
阮小幺鼓起腮帮子,不满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却惜字如金,真是不公平!”
她佯怒的表情似乎又与原本的模样重合成了一个,没有那样光鲜亮丽,却仍让他觉得可爱,心中微动,只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没事老动手动脚!”她扔开他的手,抗议道。
阮小幺已过了十三岁,初见时是个瘦瘦小小的干巴姑娘,也没发育完全,一张脸虽粉雕玉琢。却一团稚气,好似个未长开的娃娃;时隔一年,再看时猛觉她出落了不少,身段不知何时渐渐变得玲珑有致。该凸的该翘的,一毫儿不马虎,面容也又又长开了些,下巴尖了下去、眼角有些微微上挑,一双眸子澄澈明净,即便不解人事,在人眼中,也成了一副天真的风情。
兰莫去看她的脸,此时却仍是一副微微憔悴的模样,不觉笑了笑。问道:“你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