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边看边叹,实在是来得不巧,若纯粹到此处游玩,想必除了城主家中美景,其他地方也尽看不足。
若此时再有察罕在身边一同观赏,便更好了。
转而一想,又觉得此时正值叛军作乱,察罕来做什么?恐怕她每日都要提心吊胆,他还是安安稳稳坐在家中等自己回去比较好。
渠水清冽,淙淙流过,水中不时可见涟漪点点,偶尔还能见着游鱼摆尾,在晴日中甩出一串细润圆滑的水珠,霎是可爱。
她看着那水流过墙围,问道:“墙那边是何处?”
“是大人房中七奶奶的住处。”幽兰道。
七奶奶,估计是那副使的第七房小妾了。
阮小幺咋舌,“你们大人讨了几个老婆?”
采珠笑道:“只有七个。”
敢情这还是个韦小宝。阮小幺想,只是那肚子大了些,若是瘦些,恐怕……算了,再瘦些也是不好看的。
想必小老婆是最得欢心的。她绕出了宝池亭,远远见隔壁院里正有成堆的丫鬟守着,穿扮得衣簇皆新,未见着那七奶奶的身影。
“姑娘,七奶奶性子最是直冲,奴婢带您去别的地儿赏玩!”采珠赶紧将她拉了走。
她们有绕过了那院儿,从宝池亭相引而去的渠水一直蜿蜒到下个院落,往院儿里一瞧,仍是个后园。
“你们大人家怎么有这么多后园?……”她嘀咕了一句,没进去瞧,又去找那渠水的源头去了。
如此有看过了两三个院落,这才立定到最后一间外,里头景生甚好,树木错落有致,早春时节,甚至有一些植株已开了各色的花蕊,清幽淡雅。院儿里静悄悄的,除了里里外外守卫的兵士。并无几个丫鬟。
“这又是你们大人的哪一房奶奶?”她问道。
幽兰赶紧虚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远了些,小声道:“姑娘慎言!这可不是奶奶,这是大人已故的义兄之女,几年前就在这处住下了,性子有些个古怪,若是让她院儿里的人听着了,姑娘可就有麻烦了!”
她眨了眨眼,点点头。
几人在院落外拉拉扯扯,又低声耳语。早被当值的守卫瞧了见。喝问道:“谁人在此鬼鬼祟祟?”
两位婢子吃了一惊。忙走上前行了礼,采珠道:“这位姑娘是今日来府中的贵客,大人着奴婢们好生伺候着,便在各处转了转。惊扰了各位,奴婢们这就回返!”
那守卫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离去。
阮小幺瞧得有些蹊跷,这处院落比旁处的更宽敞了不少,院墙也高出了数尺,简直似个铁桶一般紧箍住的方外之地,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在此?
她心下疑惑,便含笑上前,道:“想来小女要在府上叨扰数日。也闲来无事,故想拜访拜访住在院儿里头的姐姐,望大人通禀一声!”
“姑娘既是客,便当依礼守在厢房之中,这等地方也是你能乱闯的!?”那侍卫反有些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遭,道:“姑娘还是速速离去吧!”
几人正僵持不下,忽里头屋门自开,竟有个素白的身影走了出来,袅袅盈盈,有一种楚楚的风致。
“院外是何人喧哗?”声音轻柔无比。
阮小幺转头望去,见一白衣女子正徐徐前来,后头跟着一个丫鬟。
这想必就是那个什么“义兄之女”了?
那侍卫连忙上前行礼,恭敬道:“是大人新请进府的贵客,惊扰了小姐,请小姐恕罪!”
被称作“小姐”的女子也不过十六七岁,面容秀丽,身段体态俱是上等,笑时自有一种面上含情之态,使人心生好感。
阮小幺不着声色从左至右、从下至上打量了一圈——瓜子脸,小凤眸、红樱唇。
怎么瞧着这么熟悉?
她迟迟钝钝地才想起,这幅相貌与自己不是有七八分相似?
这么一想,阮小幺便乐了,对她也多了两份亲近之意,忙道:“小女子……幺儿,跟随我家主人在贵府做客,因在屋中发闷,便出来走走,不料便遇见了姐姐这样神仙般儿的人!真是三生有幸!”
好话不要钱,大堆大堆扔过去也无妨,况且对着这样一张脸,再多恭维恭维她也是愿意的。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这处倒没怎么来过外人,自个儿在屋中也有些闷呢!不若进来玩玩?”
阮小幺自是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