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听罢,却呆愣了愣,面上带了些难堪,却依旧指着她,夹枪带棒地说了一通。
那嬷嬷道:“郡主说,若不是你这个……将军怎会将她赶了走,独留你在帐中?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谁知道做了些什么?”
阮小幺被她气得发笑,指着自己,道:“你瞧我这样儿像是‘做了些什么’吗?我才第一回见着将军的面,若他真是那种好色之人,郡主岂不比我合适的多!”
这句话九分实情、一分恭维,实则若郡主再细想想,压根是句谬论——一个家世显赫的美女与无亲无故的美女,耍流氓的话当然是后者合适的多。
不过她笃定郡主压根不会明白这层。
显然,郡主听完她这句,面色和缓了许多,琢磨了半晌,硬将心底的一份得意压了压去,板着脸驳了一句。
“郡主说,她岂是如此轻浮之人,她是怕将军误入歧途。”嬷嬷道。
阮小幺干咳了一声,之前那分怒意早消了个没影儿,与这直脾气的郡主闹脾性儿,指不定自己气死了,她还心直口快不知做了什么。
“郡主,姑娘家的心思咱都懂,只是您这么个做法,可是缘木求鱼啊……”神棍阮又开始打哑谜,指了指郡主手里的皮鞭,道:“您先将鞭子放下,我倒是可以为郡主谋划谋划……”
那嬷嬷也不得其意,只这么原话说了过去,便见郡主想了想,突然间一张粉白的俏脸儿涨得通红,连连说了几句,却又沉默了下来,半晌,将鞭子扔给一边的侍卫,拉了阮小幺便往帐里走。
一边慧持与慧书再一次瞠目结舌。
“你听懂慧圆那话的意思了吗?”慧持问道。
慧书:“不明了。”
慧持叹道:“其实,那嬷嬷有句话是说的对了。”
“啊?”
“慧圆就是个狐狸变的,狡诈多端,谁也奈何不了。”
慧书点头。
“所以以后凡事跟着她就行了。”慧持总结,瞥向慧书:“你若是再哭,我就不让你吃饭!”
慧书:“……”
侍卫们再一次齐齐在帐外守好,没有丝毫打算拆帐篷行路的意思,徒留照顾将军起居的那名亲兵一个人辛苦收拾着行囊,不时抬头窥一窥帐篷内里一角,又不敢进去催促,整个过程格外漫长,直到夕阳欲下,才远远从东面又来了一队人马,长蛇一般,少说也有三四百来人,当先一名年轻的将领面色微黢,一路驰到那亲兵跟前,居高临下问道:“为何此时还不行路?”
那亲兵支支吾吾道:“郡主仍在帐中,不让人进去相扰,这才没法动身……”
那将领下了马,在帐外一膝跪地,朗声道:“天色已晚,请郡主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