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接通,那边就响起老将军中气十足的声音:“臭小子,姥爷拜托你那么一点事,听都没听就拒绝了?”
“姥爷我明天真有事……”
“听完了再说,现在就拒绝,你一定会后悔!”
表演节目,领导讲话,教官和同学们大合影……文艺汇演的一切流程结束之后,便可以带着各自的队伍分别去小餐厅聚餐。
联军大作为联盟几所高等军校的头部,财大气粗,包下了附近的星级酒店,大二的孩子们都已经成年,特殊情况喝酒也没有老师管。
于是热热闹闹地酒过三巡之后,便有不胜酒力的熊孩子控制不住情绪,哭着说不让教官们走,孩子们的感情最纯粹也最直接,饶是裴助教这样的硬汉,眼眶都有些发酸。
他受不了这样的煽情气氛,中途找个借口便溜出门抽烟。
“裴与屠。”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裴与屠下意识掐灭了烟——平墨不抽烟,所以也不喜欢烟味——才转过身,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平墨:“孩子们太闹,我出来透口气。”
裴与屠有声地笑了:“严格来讲,你自己也才刚成年,还叫别人孩子。”
平墨没说话,只向前走几步,并肩站在裴与屠身边,双手握住露台的栏杆,任由夜风吹起他细碎的刘海。
一门之隔是热闹的觥筹交错,门外的夜却静谧得过了头。
裴与屠没像往常一样主动热场,而是颇为伤感地说:“我就要走了,连学生们都舍不得我,你却连一句‘会想我’也不肯说,骗骗我也好啊。”
平墨:“……”
夜色中,平墨悄悄握紧了栏杆,过了片刻才说:“我会想你。”
又很小声地补了一句:“不是骗你。”
裴与屠捕捉到这句轻得险些散在风里的“不是骗你”,唇角弧度骤然扩大,他连忙轻轻喉咙,调整了表情,忧伤又惆怅地说:“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要是真舍不得我,就多陪我几天。”
“你不是明天就启程回驻地吗?”平墨扭过头,灰蓝色眸子里似乎有极克制的情绪在涌动。
裴与屠说:“哦,我实在舍不得走,请了年假,过几天再回。”大概过六十几天吧。
平墨闻言又垂下睫毛,藏住眸中情绪,“你们在域外驻地,假期难得,应该多陪陪家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有个不情之请。”裴与屠说,“你能不能陪我去见见我家人?”
平墨:“???”
“我就要走了,连这点要求也不愿意满足我吗?”
平墨为难起来:“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