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办公室亲眼看见临永帆是怎么偏心临澜而轻视临颂今的时候,他气急愤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太弱小了,连自己的事都管不了,怎么还有能力去管今今。
所以,所以只能拉着临颂今选择避让,只能在漆黑的图书室第一次尝试着勾画一瓶关于未来的良药,笨拙地为他止疼。
今今,别畏惧眼前?的龃龉,也别被那些人拖住了前?行的脚步。
今今,等?高考,等?长大?,等?我们拥有规划自己人生的权利,等?我们一起?从逆境中离开。
他不知道今今这八年的等?待是怎么过来的。
他只知道,那次自己跟着妈妈回家后?又偷跑出去,跑回那个巷子没见到人,然后?接下来一连好多天都见不到联系不上今今的时候,快把那些年积攒的恐惧一次性都用光了。
他从来没那么害怕过。
他怕今今受伤出事,怕今今跟自己一样被一句话?就远远送走?,怕他们的缘分只能走?到这里,也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今今。
他其实没有很大?度的,他也记仇得很。
今今受的那些委屈,被不爱他的人操控着人生方向的无力,在荆棘中的夹缝求生,或大?或小每一件,他都记得无比清晰。
后?来的事……
后?来的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今今不肯接他的电话?,靠文字传递的平安可以装出来,但他怎么会猜不到今今是刻意?想要隐瞒。
就算猜不到,临澜又怎会忍住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他知道今今受伤住院,伤愈后?又被临永帆打得皮开肉绽,知道别人一家其乐融融一起?吃晚餐的时候,他的今今孤零零跪在地上,血渗出来能把背上衣服染个遍。
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只是又一次被现实提醒他真的太弱小,弱小到除了陪伴,什么也做不了。
在等?待的时间,他翻来覆去告诉自己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今今面前?哭。
今今已经够辛苦了,不能让他连短暂逃避的地方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隙,还要被自己的眼泪强行提及那些不想提及的破事。
所以装得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照常和今今分享他每天的所见所闻,大?到考试,小到天气,再不起?眼也能絮叨半天。
他给自己做了数不清多少遍的心理暗示,不准哭,不可以哭,可真到了听见今今声音的那一刻,他还是没能忍住。
怎么能忍得住啊。
不甘种子在他心里深深扎根,又用咽下去的眼泪养着,倾注全部希望,期待它可以快快生根发芽,快快长到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