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回了神,别开眼。&ldo;看见没?&rdo;景胜又在那迅速自嗨炫耀:&ldo;还不承认我帅?我女朋友都要看我下饭,秀色可餐。&rdo;立马被林岳怼回来。于知乐弯唇无奈,唉‐‐‐‐下午,送走景胜,于知乐回了家。男人念念不舍,抱了又抱,于知乐最后心一狠,才摆脱了这个黏糊糊的家伙。驾着机车回到熟悉的弄堂,于知乐不由松了点油门,让车速自然减慢。近乡情怯,从昨晚到此刻,仿佛做了场梦,终有醒来的一刻。斜阳西下,天与地的颜色,都被调成了黯淡的红。大年初一,家家户户几乎都敞着门,时刻为上门拜年的亲眷邻里做准备,给了通红的压岁包,还不能忘了再给谁家小儿塞上满兜的糖果。于知乐刹了车,她扯掉手套‐‐哦,这是景胜硬塞给她的。还自己先戴上,跟广告男模似的,演示了一遍,告诉她可以触屏玩手机。于知乐:她是原始人吗?她知道好吧。一双纯粹的男士手套,有点大,但很暖,也算派上用场。家门前,大红灯笼下,弟弟正在打陀螺,自己和自己玩得还挺开心。一瞧见她,他眼睛瞬间亮了,马上无视了地上那旋转不停的玩意儿,跑上前来,脸蛋发红:&ldo;姐,你终于回来了!&rdo;&ldo;你去哪了啊?怎么在外面待了一整天?我打你电话你干嘛也不接啊?你再不回来你红包我就要私吞你红包了,姐,你怎么不说话啊?还生我们气吗?&rdo;他仿佛变成了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于知乐没理会他任意一个问题,只蹙了蹙眉,问:&ldo;妈呢?&rdo;于知安朝门内扬扬头:&ldo;在客厅里,家里来人了。&rdo;&ldo;谁?&rdo;一个不安的念头闪电一般划过,但下一秒,于知乐猜测,应该不是那些讨债鬼,不然于知安不该还在此处休闲玩乐。于知安回:&ldo;徐镇长,还有几个男的,忠叔也在。&rdo;于知乐眉间皱印愈深,踏过了石门槛。于知安也跟过去,姐姐安然无恙归家的欣喜,让他完全忘了门口那只,还在旋转跳跃的小伙伴。于知乐接着往里走,客厅中央,几个中老年男人,全都朝她看过来,爸爸也在其中。空空响声骤止,那陀螺,自然而然地停了。于知乐也顿在原地,不再上前。不知为何,她有隐隐预感,他们亦为她而来。☆、一见门边的女人,他们之中一个稍有些谢顶的白发老头率先起身,与她打招呼:&ldo;欸?小乐回来啦。&rdo;于知乐认得他,袁羌义,她的小学老师。她念高一的时候,他也升级成了陈坊小学的校长。十多年前教她时,袁校长的头发还没这般稀疏,但精瘦的身材和不算浑浊的大眼睛让年过六旬的他看上去依旧精神矍铄。如今他已经退休,但镇上人还是会尊称他一声,袁老师或袁校长。于知乐礼貌地唤了声:&ldo;袁老师。&rdo;&ldo;哎。&rdo;老人笑了笑,应下。袁羌义身旁就是她父亲,她能感觉到爸爸在看她,但她视线直接越过,恍若未见。袁校长坐回去,徐镇则拍拍他身侧空位,面带慈色的叫她先坐。果真在等她,于知乐径直走过去,入座。花了几秒判析一圈,她发现来人皆是镇上颇有名望和话语权的长辈。都认识,所以也没什么可惧之处。于知安也亦步亦趋跟在姐姐后面,被于父用一句&ldo;小孩跑来干什么&rdo;给吓了走。目送儿子回了房,于父拿眼旮旯瞥于知乐,沉声道:&ldo;还知道回来啊。&rdo;徐镇长不理解,问道:&ldo;小于去哪了?&rdo;于父轻哼:&ldo;谁知道。&rdo;一段对话过去,于知乐未曾去看她父亲一眼,她笔直地正视前方,面上无波。大概察觉到了于家父女间的矛盾,袁老师拉回正题:&ldo;小乐,你回来的刚巧,我们正聊到你。&rdo;他拿起手边一包软中,抽了根递给于知乐。于知乐摇摇头:&ldo;谢谢,不抽。&rdo;&ldo;戒了?&rdo;&ldo;没,这会不抽。&rdo;抽烟是坏习惯,镇上鲜有女人好这个,于知乐算个特例,大家也不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