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冲动……&rdo;林岳加重掌下的力道。他能感觉到景胜在克制,克制着一份爆发,而这份爆发,随时能让他掀翻桌子,甚至是……砸到楼下。林岳劝着:&ldo;是男人就要接受任何不甘心,不慡,然后心痛地祝福,这……&rdo;话音未落,台下忽地响起一长嘘,意外又惋惜。因为今晚的女主角,并没有迫切地冲上台去,拥抱那个为她献歌的男人。而是拐了个弯,径直从侧门走了出去。哐啷!酒瓶倏地七倒八歪,惊起了一桌人。景胜倏然起身,头也不回追下楼去。中途还绊到了一只凳子,踉跄的两下,也丝毫没有影响他气势汹汹的步态。周忻明被撞到地上的酒瓶吓得差点跳起来,片刻才心有余悸问:&ldo;他、他,胜子怎么了啊?!&rdo;林岳捡起瓶子,墩回原处,挥挥手:&ldo;犯病,别管他。&rdo;‐于知乐来到外面,有冷空气沁入心脾,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她一早就猜到了严安会这样,他特意邀请她过来,也许正是为了他重归于好的目的。她没有一点点惊喜,也没有半分愉悦,滴酒未沾,胃里也翻江倒海,腻得想找个地方催吐。从严安开口诉说过往的那一刻起,她突然意识到,原来有人真是冷了的羹汤,她以为还冒着昨日香,实际走近了拿汤匙一舀,不用送到嘴巴边上,都能察觉到它表面浮着恶心的凉。好像有鬼祟在后面追,于知乐急促地走。想要,快点,再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身边都是往酒吧里去的行人,有笑声,有议论,充满对夜的期待。唯独她一人逆行,形单影只。突然,她右臂被拽住,那力道大而急,直接把她整个人扯了回来。转身一刻,于知乐莫名恐惧,不防让自己对上身后人的脸。夜的寒气和心的慌乱,让她不由地微微喘。只是把她硬拉回来的人,喘得比她更加厉害。他望着她,眉心皱得极紧,胸腔急剧起伏,脸上已然泛出了急迫的红。明明都累得都直不住腰了,可他眼底全是千山万水,柳暗花明之后的踏实和放心。是他。名字浮现在她脑中。他怎么在这?于知乐心头满是疑惑,因而忘了他的五指,还扣在自己手腕上。&ldo;你做贼啊,溜得这么快!&rdo;&ldo;cao啊老子快找得累死了,这么多人!&rdo;他在重喘之中,吃力地找着可以陈述的空隙:&ldo;我……真的,啊‐‐我要累死了!&rdo;他突然掐紧了她手臂,一手指着后方,归处的方向,眼光灼灼地质问她:&ldo;台上那民谣歌手是你前男友?&rdo;&ldo;就长那样?&rdo;&ldo;又老又丑!&rdo;&ldo;唱得还很难听!&rdo;&ldo;个子看起来也没我高!&rdo;&ldo;你就找那样的当男朋友?&rdo;……景胜劈头盖脸砸了一堆话,但见女人一直盯着他,一声不吭,觉得有些怪异。他开始思考自己语气是不是太凶了,跟上回一样。他定了定心绪,放轻语气问:&ldo;你还好吧?&rdo;景胜的出现,完全在于知乐意料之外。这一会,她才反应过来,灵敏地察觉到景胜还握着自己手腕。她深吸两口气,命令:&ldo;放开我。&rdo;景胜没动,呼吸也平和了许多,接而没来由地说了句:&ldo;你不要跟他复合。&rdo;从追出来到现在,这个担忧把他脑袋挤得快要爆炸。连他都不知道怎么了。于知乐勾勾唇,似笑非笑:&ldo;我让你放开。&rdo;她的声音很冷,像此刻流动的风。再疏离的态度,也没让年轻男人放手,他只是,又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了她同一只手臂。景胜知道女人的力气,她如果想挣脱,绝对马上成功,但他还是想试试,说出自己的想法:&ldo;于知乐,听我说,你不可以跟他复合。&rdo;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于知乐越发觉得眼前人不可理喻。她瞥了眼自己手臂,景胜两只手就一并握在那,牢牢的,像在上锁。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孩子气,像个无理取闹讨糖吃的幼稚园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