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发生了什么事?&rdo;包谨伦随手点了个服务生来问,&ldo;客人丢了什么?&rdo;
那服务生一见到是包先生,三魂回来两个半,无力苦笑:&ldo;包先生!自我在这里工作,从来只有客人找口红,没有口红找客人的,我即使有满身的眼睛,也看不到啊。&rdo;
包谨伦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在贵宾厅做事,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也不便于为难自家员工,便叫他们都散开:&ldo;再晖,这位是?&rdo;
方才包谨伦见到雷再晖,才知道老刘这次竟做得这样过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妥善处理恐怕后患无穷。
与雷再晖四载同窗,包谨伦知道他向来自持身份,对于麻烦的态度是能避则避,绝不主动激化矛盾,当下决定送老同学离开,打电话给控制室做升空准备,一个小时之内可以在香港降落。
雷再晖却说要接一个人一起走,而且也不去那么远,就去云泽卫星城。
看来这位就是他要接的人了。包谨伦总觉得她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
雷再晖简单介绍了一番,钟有初便将手心摊开给包谨伦看,语气坚决:&ldo;包先生,我要找这支口红的主人,她是……唉,她是我的远房表妹,我接了个电话,她就不见了。&rdo;
包谨伦接过口红,颜色艳丽,次等价位,还有蜜粉残留,一看便是年轻女孩子的用品,恐怕不是能够在这里消费的人士,他心里隐隐猜到了两三分。
&ldo;你没有她的电话号码,还是打不通?&rdo;
&ldo;我联系不上她。&rdo;
&ldo;钟小姐,恕我冒昧,你总得讲讲来龙去脉。&rdo;
钟有初咬了咬嘴唇,隐晦着才说了个开头,包谨伦和雷再晖已经明白了。
包谨伦心底暗骂一句‐‐这个老刘!一手剁小指,一手扯皮条,真是好事多为。雷再晖看了看表,想起刘副经理说过的话,只怕这个女孩子现在已经是某人的巫山神女了。
沉默比言语更有力,钟有初立刻道:&ldo;我本来觉得没有希望,既然遇到包先生……&rdo;
&ldo;暂停,暂停,你可千万不要说话。&rdo;包谨伦赶紧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不看她,只提醒若有所思的老同学,&ldo;再晖,别忘了你现在也很麻烦,这种事情应该是他的最后一次,但不会是这个圈子的最后一次,你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管不完。&rdo;
以包谨伦的性格来讲,虽不至于疾恶如仇,但也鲜少坐视不理,甚至有时候他还很喜欢仗义出手,但他太了解刘副经理的性格,这最后一位恩客恐怕来头不小,他并不希望雷再晖去以卵击石,当然也不希望俱乐部受到任何冲击。
雷再晖想了一会儿,柔声问钟有初:&ldo;她真是你远房表妹?&rdo;
钟有初知道他一对鸳鸯眼能看穿自己,故而真心答道:&ldo;不,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但她还那么年轻,只有十八岁!&rdo;
十八岁又如何?包谨伦正要劝说两句,雷再晖已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仿佛不过是答应她去吃饭一般,轻松道:&ldo;我知道了,好,我们一起去替天行道。&rdo;
包谨伦绝不相信这样荒诞不经的话会出自一向沉静稳重的雷再晖之口‐‐就为了博取红颜一个感激的眼神,一抹安心的微笑,还没有完全脱离麻烦的他,又要去自找麻烦?
定一定神,包谨伦决定不再劝。
&ldo;我去做起飞准备,停机坪见。&rdo;
他起身离开前,对雷再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一晃。
&ldo;小钟晴&rdo;将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倾在洗手台上,可就是找不到那支&ldo;好颜色&rdo;的口红。
难道是落在贵宾室了?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下楼找找。
她轻轻将门打开一条fèng儿‐‐客厅里漆黑一片,倒是卧室里透出隐隐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