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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她笑道：&ldo;韩嫣……&rdo;

&ldo;臣在……&rdo;

她垂眸，眼神落在地上的梨花，轻声道：&ldo;若你的身份，太好胜于口舌，非智者之举。&rdo;

我依旧一派坦然：&ldo;皇上，乃九五之尊。怎能落人口舌？&rdo;

她笑意渐凉，眼神沉下去：&ldo;韩大人倒真是&lso;情到深处无怨尤&rso;，阿娇自愧了，只是不知皇上舍不舍得。&rdo;

我皱了眉：&ldo;这便不劳娘娘操心，区区小事，韩嫣自然有法子。&rdo;

她又拿着木杓起了一杯酒：&ldo;韩大人，如此为皇上，当真可以无所求？&rdo;

&ldo;自然有。&rdo;

她眼里浮起笑意：&ldo;如韩大人这般，自然不是为了名利钱财。&rdo;

我笑道：&ldo;为两颗心罢了。&rdo;

她轻蔑一笑：&ldo;你知道他的心？&rdo;

我摇摇头：&ldo;我只知他对我的心，和我自己的心。所以不愿辜负，至于别人，我从不去想，毕竟，皇上……&rdo;

&ldo;毕竟，他是皇上……是么？&rdo;她的笑意在梨花树下愈显得寒凉，语中凄冷如冰：&ldo;后宫佳丽、逢场作戏、后世子嗣，却都是迫不得已了么？&rdo;

我听得不由站不稳脚，晃了晃往后退了一步。

她拢了拢袖摆，朝我走近一步，冷笑道：&ldo;韩大人，你怕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你所想的么？好一个鹣鲽情深，不过也是自欺欺人罢了。&rdo;

我重又镇定道：&ldo;娘娘何苦如此逼皇上，他既是许了金屋之誓，愿为娘娘亲手植下这整园梨花，自是终其一生定不相负。娘娘……又何苦？&rdo;

她深吸着一口气，抬手轻挥：&ldo;罢了，我不若韩大人这般心胸浩荡无怨无尤。&rdo;

说完突然咳起来，撕心裂肺般，扶着一株梨树眼中蓄满泪，随着身子剧烈的颤动着，泪也顺着淬玉般透白的脸颊滚落，砸进脚下的层层落花。

&ldo;娘娘……&rdo;我向前一步，伸了伸手，终于又缩了回来。

她单手死死地按着胸口，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ldo;韩大人，诸侯王现都聚于长安，多数都持着坐山观虎的态势，皇上对他们轻不得重不得，最好的法子便是先有人去打一棍，皇上后脚去送糖。我说的你可明白，只是这恶人，韩大人自该知道谁做最合适。&rdo;

还未等我开口，她又说道：&ldo;那只儆猴的鸡，便捡着江都王来吧。这事我自有安排，大人见机行事就好。好了，你回吧。&rdo;说着扶着梨树缓缓蹲下。&ldo;去，叫丫头们来。&rdo;

我见她情绪极不稳定，忙应道：&ldo;是。&rdo;

我出了椒房殿后园忙唤了丫头，拦了蓁儿问道：&ldo;皇后娘娘可是病了？严重不严重？可有宣医官瞧过？&rdo;

蓁儿看着匆匆跑进院子的宫女，急得哭起来，跪在我脚边扯着衣摆：&ldo;大人，自从太皇太后去了以后，娘娘这些日子就一直在夜里发热，断断续续半个月了也不见好，时常睡梦里叫太皇太后，还有……&rdo;她咬咬牙道：&ldo;还有皇上的名讳。可每每皇上来瞧她，她又冷言冷语把皇上撵走，大人说，这，这如何是好？&rdo;

我圧着嗓子：&ldo;你，你先去看看娘娘吧。&rdo;

一路晃回了玉堂，心里如压着万吨巨石，往后如何面面俱到？

我找来陆先生，细细交代了阿娇的病况，想来他也看过了阿娇，陆先生却只是摇头叹气&ldo;心病不除，扁鹊再世也无药可医。&rdo;

老太太是没了，刘彻确实也握紧了这大汉一半天下，可是，我竟然一丝欢悦也无。

夜里，月色甚好，如水似玉。

我独自坐在宣室殿后的玉泉台。红玉给我穿了件厚衣又摆好了点心茶水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宫里隔三差五的宴请各诸侯，不过子午，刘彻极少能安寝。

我迷糊着要睡着时，听见刘彻轻声呵斥：&ldo;王孙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你们长了几颗脑袋？&rdo;

我坐起来揉了揉眼，&ldo;不是他们，我自己要在这里的。&rdo;

他过来坐下皱了眉：&ldo;怎么不回殿里，别回头又染了风寒。&rdo;

&ldo;不碍事，穿得厚，我在这里等你。&rdo;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