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立即有两人上前打翻萧银手中的碗,不顾他的挣扎叫喊,擒住他连拖带拽离开了南景侯府。
萧银在黑屋子关了一天一夜,他缩在角落里吓得嘤嘤直哭,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可能最终是逃不过一死,这大半年的安稳日子终是到头了,只是一想到临死之前不能见哥一面,不禁鼻子一酸。
正哭得不能自已时,响起开门声,一个瘦瘦的小厮推开门,吼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出来干活!”
萧银擦了擦眼泪,怔怔地望着他。
“说你呢,还不快点!”小厮不耐烦地呵斥。
萧银慌忙站起来,不知所措立在原地。
“这是你的衣服,赶紧换上!”
萧银接住向他抛来的衣服,定睛看了看,是一件淡蓝色的粗布衣服,萧银见那人摆着臭脸,赶紧换好,随他出了门,屋外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疼,眨了眨眼,这是一座很大的宅院。
那人扔给他一把扫帚,冷着脸道,“去,把西边那院子扫干净,要是被我发现你偷懒,没有扫干净,非打死你不可!”
萧银喏喏点头,捡起扫帚朝西边走去,一路上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有执刀的府卫,有端茶送水的小厮,有谈笑风生的达官贵人,亦有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
他是最不喜人多的,这地方这么陌生,从来没有在离开萧粲后独自一人的时候,况且离开家这么多天,还不得把他急坏了,越想越不安,脑子里只有赶紧逃回家这一个念头,但不知道这里为何处,自己为何在这。
扫了几扫帚,打定主意,仔细勘察宅院地形,趁晚上人多的时候,悄悄溜走。
直到夕阳西下,才把院子扫干净,他累的腰酸背痛靠在旁边休憩,那瘦小厮慢悠悠过来,颇为满意,眼神示意让萧银跟上他。
跟着他在这宅院内绕来绕去,一开始还能记住怎么走,转弯抹角走了一会,头都转晕了。
“你以后就住这!”那小厮指着一间偏房说道。
萧银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进去,里面不大,铺着很多床位,很明显这住着很多人。
他一走进去,屋内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从门口到屋内。
“这位是小姜,以后干活都要听从他的调配。”那小厮努努嘴,萧银望向那叫小姜的人,腿长脖子粗,脸红的跟关公似的,也在看他,面色却没有一丝善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萧银低眉顺眼听完小厮的吩咐,便不顾别人从他一进门就没离开过的惊讶目光,低着头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床铺,周围渐渐响起叽里咕噜的交谈声。
抖了抖床上的被子,空气中里面弥漫着灰尘,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萧银呛得直咳嗽,这哪是给人睡的,分明连狗窝都不如。
正捏着脏兮兮的棉被无可奈何时,手中的东西被人夺去,“小妹妹,我来帮你吧!”
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萧银警惕着本能后退了几步,见是一吊儿郎当的大汉,举止轻浮,语言更是轻薄,“只是这被子没法盖,不如今晚就随我睡一处吧!”
“诶!你身上那么臭,几天不洗澡,不如小娘子和我将就一晚!”
“你们没长眼啊,人家哪是什么娘子妹妹的,分明是个俊俏的小哥哥,不过,小哥哥生的如此花容月貌,真真让人心生怜爱……”
轻薄的声音此起彼落,萧银手脚无措,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很多时候都有人护着他,现在独自一人,不知怎么应对,听到这些人不怀好意的声音,急得红了眼眶。
“去去去,你们这些孟浪登徒子就只会调戏人家,人家小哥哥初来乍到,应该多帮帮他。”说完便开始去收拾床上的东西。
“要帮忙也是我来!”
“我来!我来!”
……
萧银被他们挤到一旁,几人七手八脚就替他收拾好了床铺。
“你们是闲的没事干吗!”沉默许久,坐在一旁的小姜忍不住开口,虽只这一句,众人就停止嬉闹,低着头散开。
小姜剜了他一眼,趾高气昂地补了一句,“从明天开始,以后就由你负责打扫王府的茅厕!”
众人面面相觑,吐吐舌头,好奇这新来的小孩怎么惹到他的,不过很显然这人不待见他,王府的人都是会见风使舵,很会看形式,上一秒还对萧银热情古道,下一秒就立马像躲瘟神,远远躲开。
萧银近年来也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对众人的态度置之不顾,简单收拾了东西,便上塌休息。
萧银在这深院呆了三四天才得以弄清楚这是凌王府,他的身份是贱奴,充当奴隶是迟早的事,这凌王与哥不和,把他从哥身边夺走,让他孤苦伶仃,真不是个东西,要杀要剐给句痛快话就是了,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尽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过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没机会报仇,这不那混蛋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萧银不急着逃走,为了他哥,为了故国,先把那贼人干掉再说。
一连几天被安排去扫茅厕,浑身上下又脏又臭,沐浴时用了好几桶水都觉得还有味,直到搓得身上又红又疼才罢休。
用过晚饭,萧银没有直接回房休息,和那些人呆了些天,就没得过好脸色,特别是以小姜为首的,不是说话带刺故意刁难他,就是动手动脚想要占些便宜,萧银在这无亲无故,势单力薄,惹不起,只得躲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