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赢没有理会另一间牢房里深陷的大坑,只是径自来到了半月弯跟前,用近乎残忍的口吻问道:&ldo;为何你没有一起离开?你们不是一伙的吗?&rdo;
&ldo;为何将军要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们不再是一伙的了。&rdo;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她与君卿欢今生已再无可能合作,唯一有的,只剩下恨。
&ldo;他去了哪里?&rdo;半月弯的眼神不会骗人,风赢再蠢也明白他们决裂了,便也改了话题,心道:半月弯是君卿欢的人,她或许比较清楚他的去向。只是,现在的半月弯早已不若当初,想要从她的嘴里套话,完全不可能。
&ldo;将军的下属不是已顺着地道追去了吗?这种问题还是问他们比较好。&rdo;她不合作的态度、冷傲的表qg,表明她已不再是锦宫的婢女,她有她自己的尊严。
风赢忽然有些生气,粗声道:&ldo;别跟我打马虎眼,那种人还值得你维护吗?他在你眼前离开,却没有选择带走你,他难道不知道你留下来,只会有一个结果吗?&rdo;
她冷笑,反唇相讥,&ldo;不就是死吗?有何可怕?至于他,我为何要维护?或者,将军也以为我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失了清白之身,还要处处为他考虑?&rdo;
这样的话语,她冲口而出,却令风赢心痛不已。那日君卿夜负伤,他只知是她所刺,却也不明内qg,现下一听,全然理解,半晌说不出话来。
&ldo;将军不忙吗?在此陪我废话,倒不如好好去抓你要抓的人,不过想来也是抓不住的,能打通天牢而不被发觉,将军以为他们接下来还会不会做出更为令人吃惊的事qg呢?&rdo;她邪恶地笑着,那般故意,却只为发泄心中怨气。到了此番田地,她才惊觉,原来只有对着风赢时,方能一吐为快,做回真正的自己。
闻言,风赢不语,只是屏退了下属,然后什么也不做,只是默默不语地陪着她,仿佛这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事qg。
半月弯初时不解,渐渐地似乎又感应到了他的qg绪,便是知道了噬魂咒一事,她也不曾去窥视君卿夜的内心,却总能有意无意地读懂风赢的心事。或者,只有这样心思单纯的男子,才能真正地令自己放下戒心。
她不语,他亦同样不语,只是安静地互相陪同。
他心痛地想,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掌灯时分,风赢终于离去。半月弯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忽然生出几分落寞,假如她不是白竹的公主,假如他不是大周的将军,或者,她真的可以考虑嫁给这样一个老实又稳重的男人。只是,这个世上从没有假如,她与他之间仅有的缘分亦到此为止。
离了天牢,风赢却并未回府,而是直奔锦宫而去,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见到君卿夜,他才意识到自己让一国之君等了他半日之久。
他的言行举止,从来都有理由,这一次同样如此,只是这个理由,在君卿夜的面前他却无法开口。犹豫着要怎么解释,君卿夜却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平静道:&ldo;不用解释了,朕也没有刻意等你,说重点吧,她也被带走了吗?&rdo;
本以为他最想知道的是君卿欢的qg况,却不承想,他更关心的竟是半月弯。一想到那日半月弯已被君卿夜所宠幸,风赢心中便不知是何滋味。或者,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原来他也会嫉妒的,而且是嫉妒自己最不该嫉妒的人。
&ldo;回皇上,没有。地道挖在了佑亲王的牢房里,只有佑亲王一人逃脱。&rdo;风赢据实以告,却也毫不意外地在君卿夜的脸上捕捉到了那种松了一大口气的表qg。
&ldo;他一个人逃了?那她是什么反应?是故意留下,还是被他遗忘了?&rdo;有了太多次的教训,君卿夜似乎再也不敢相信。虽然她人在天牢,可每每想起自己遇上她时的失常行为,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ldo;回皇上,依末将看来,佑亲王该是放弃了她,毕竟于佑亲王而言,她只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rdo;虽不愿这般形容,可每每想到半月弯最终会有的结果,便再也无法平静,言语之中似也有几分怒意与心疼。
点点头,君卿夜不再继续这个问题,改问了一句:&ldo;那卿欢人呢?抓到没有?&rdo;
沉吟片刻,风赢郑重道:&ldo;皇上恕罪,还没有。那地道末将亲自下去查探过,除了临近天牢那一段,其他各处似乎都是旧道,并非近日挖就。&rdo;
&ldo;你是说那些地道,都是以前挖好的?&rdo;半眯起了狐狸般狭长的凤眸,君卿夜的表qg竟有几分欣赏,&ldo;他倒是有备而来,居然会用地道来劫狱。&rdo;
风赢沉眸以对,&ldo;皇上,佑亲王逃狱之事,接下来当如何处理?&rdo;
&ldo;既然他想做漏网之鱼,那朕就来个请君入瓮,让他自投罗网便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