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仍有份玩心,偷偷地探出头去看墨玉。
“好呀,肯定是躲起来了!”
墨玉机灵得很,往灯火不易照见的地方寻,很快就教她寻着了。
通红的灯火,打在赵由晟脸上,墨玉见着像似被他搂在怀里,正露出笑容的陈郁,她“噫!”地一声,十分惊讶。
也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赵由晟没理会她,陈郁自然更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在陈郁恳求下,墨玉把灯笼挂在阑干上,还是由着他们在长廊交谈,虽然外头伸手不见五指,风冷呜呜叫,但他们就喜欢待长廊吹冷风,墨玉也就不管了。
听闻后天一大早,赵由晟就将离去,跟赵父前往宁县,希望小郎君不要哭鼻子才是。
墨玉走后,长廊寂静,只有昏黄的光笼罩着两人,陈郁这才又在昏暗中,看见赵由晟的模样,他惆怅:“阿剩,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依依不舍,莫名的,从秋日起,他跟赵由晟就很难在一起玩,突然地,他又要去宁县了。
赵由晟说:“元旦应当能回来。”
陈郁在心里默默算着日子,也不算要等很久,年一过阿剩就能回来了。
“小郁还去魏先生的书馆就读吗?”赵由晟觉得陈端礼会另外安排吧,魏先生的书馆并不适合陈郁,这家书馆唯一好处只是离家近。
赵由晟清楚陈端礼之所以将陈郁送去书馆读书,在于陈郁那时从南溪回来泉城,他在南溪受到祖母虐待,变得沉默寡言,也不跟人玩耍,本以为书馆同龄人多,能让他渐渐开朗起来。
书馆学生是多,也总有几个刺头,性格温和的学生反倒会被人抓弄。
“不去了,爹说等来年春天,就请个先生在家教我。”
“那般也好。”
赵由晟明了,陈端礼自然能让秦氏兄弟离开书馆,但他显然决定让陈郁在家接受教育。请一个好老师,用心教陈郁,比去书馆求学更合适。
“我听说,阿剩在自讼斋里关了好几天……”见说得都是自己的事,陈郁问起他很在意的由晟的事。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陈郁有耳闻,赵由晟以前也提过,他曾因和学生在宗学里打架被关过。宗子不管成年与否,是否还在宗学就读,一旦犯了不必被羁押但需受惩罚的过错,就可能被关进自讼斋反省。
陈郁的脸庞染上灯火的橙黄,也染上了惆怅,他自责自己独自一人去化鲤池看白鲤,父亲常叮嘱他身边得有个人,阿剩因他而打了秦氏兄弟,因他而被关禁闭。
“宗学教授罚我六日,只关五天,也就是一人独处,在斋房里反省过错,能有没什么。”赵由晟话语很是没所谓,也确实顶多就是时间难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