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一下子就噎住了。
“你个坏心的死丫头!”她嗔怒,也不哭了,伸手就去拧张淼淼的嘴巴,“你这是拿我之前教训你的话来堵我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
张淼淼告饶,柔柔弱弱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额娘,你真的不要担心。这指婚的圣旨既然下来了,那女儿注定就是皇家的人,天子金口玉言,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四阿哥看着也是个庄重人,想来不会宠妾灭妻,我现在能在家里多留一天也能多陪你一天,等出嫁了,咱们再想见面就不容易了。”
觉罗氏抿起了嘴巴,紧紧搂住了自己的女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太子的婚事会再次推迟的时候,圣天子命钦天监选取吉日,他要给太子选日子小定!全然不顾石文炳还在热孝!
不管太子妃一家上下是什么想法,乌拉那拉家是感觉到皇家的霸道了。从张淼淼的嫂子开始,到下头伺候的人,对她都更加的殷勤了,显然是再一次意识到她这个皇子福晋的尊贵了。
张淼淼不耐烦这些,通通躲了。身为合欢宗掌门,张淼淼平日里最不缺的就是殷勤。在现代的那会儿,修炼到练气十层的她往人群里一站,就有心志不坚的男人前仆后继地冲过来对着她献殷勤。她以待嫁的名义,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躲开外头的人,舒舒服服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觉罗氏这个额娘,张淼淼是无论如何都躲不了的。她必须承认,这几年的相处,她是真的把觉罗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娘。
因此,她免不了听一些觉罗氏的吐槽。
觉罗氏在天子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就私底下和张淼淼吐槽。她说皇家不讲人情,说费扬古幸运,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能给他守孝,又叹石文炳和他夫人命苦。
费扬古死得早竟然成了幸运?
张淼淼心里不是滋味,没有顺着觉罗氏把这话往下说。
她们不知道,因着石文炳的死,外头已经开始传太子命硬了。
康熙三十三年冬,朝野震动,天子下旨,为皇子建府!
于是,太子命硬的消息也没人传了,大伙都开始猜测皇子们会得个什么样的爵位,分封进哪个旗了。
三十三年在这样热闹的情况下度过了,转眼就到了康熙三十四年。
二月,和殿修缮完成之后,太子大婚的日子定了下来。继而,三阿哥,四阿哥小定和大婚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一年里连办三场小定和三场婚事,内务府上下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却还得兢兢业业把差事办好,因为皇家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差事办不好,轻则罢官,重则脑袋落地。
内务府发愁,乌拉那拉家上下则是兴奋!觉罗氏再一次开始清点嫁妆,这一次,她严令张淼淼再出院子,连晨昏定省也都免了,就为了逼她临时抱佛脚,学一点简单的针线。
张淼淼无语,不知道是谁之前说宫里针线上有的是人,不需要她。
动针线是不可能动针线的,张淼淼又不想和觉罗氏对着干,就在云淡和雨浓绣的荷包上象征性地扎几针,当做是自己的针线活了。
觉罗氏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有拆穿,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却拆穿。因为三月,张淼淼就要和太子妃以及三阿哥的未来福晋董鄂氏一起小定。小定刚好,就又要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大婚。觉罗氏身为二品命妇,哪一场小定和婚事都要参加,实在没功夫和张淼淼掰扯。
康熙三十四年的上半年是注定繁忙的。
五月初八,太子终于大婚。五月底,三阿哥大婚。六月初七,册封太子嫡福晋石氏为太子妃。
眼看上半年过去了,天也热了,至少得有两三个月不办喜事了,觉罗氏可以松一口气歇歇息一下,顺便抓抓张淼淼的针线活了。
四阿哥后院传出来个消息,李氏给他生了格格!
觉罗氏整个人都木了,也顾不上再抓张淼淼的针线了!她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气人了!用她的话说,四阿哥明明瞧着那样的庄重体贴,怎么能在大婚之前不顾自己福晋的脸面直接添个孩子呢!
张淼淼却完全无所谓。人家四阿哥和李氏那什么之前可不知道三十四年自己会大婚,也不知道李氏会怀孕并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觉罗氏这个气生的完全不值当。
口口声声让她端庄贤淑,不争不妒,守规矩的是觉罗氏,为着这些事情生气的也还是觉罗氏。
张淼淼心里软软的,不知不觉间再一次突破了。在距离大婚只有几个月的现在,她成功到达练气四层。练气四层对张淼淼来说是有重要意义的,到达了这一层之后,她外貌身段气质会更加的突出,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自行避孕了。
张淼淼激动无比,她之前一直担心万一自己怀孕了要怎么办。她虽然感情淡薄,但也不是全无心肝!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势必会影响她的向道之心!
更何况,合欢宗有怀孕的前例吗?没有吧?合欢宗的小仙女们是不能怀孕的!怀孕了的合欢宗小仙女还能出去浪吗!还能和各色美男那什么增加修为吗?
现在这一层担忧终于可以去掉了!
哈哈哈!
张淼淼在心里狂笑。
她对未来婚后生活唯一的担忧消失了。
和什么都不担忧的张淼淼不同,觉罗氏是真的愁。她不知道张淼淼的心思,还以为是自己把女儿教得太“好”了,以致于她太“端庄贤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