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不克制,冲动之下,悔了这门亲事,那个后果会不堪设想。
到了这时候,那怕延州将白云道长传成神仙,朱欢也知道有鬼了。
他是延州城有名的商人,平时也做了一些积善行德的好事,但他另一个身份却是游走在黑白之间的私盐贩子。不然也不会对王巨欣赏。
怒拍了几下桌子,喊来一名老仆:“你去找几个好手,将那个白云想方设法绑了,拷问他是谁授使他破坏某与赵家的联姻。”
“这个有点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难道让这个人呆在暗中以后反咬老夫吗?”
“喏。”
想悄无声息绑架一个有名气的道长可不那么容易,不过只要有心,有财,也能办到,实际朱欢在心中已经有了几个怀疑对象。
但随后改变了主意,过了几天又匆匆亲自赶到王家寨。
王巨感到惊讶:“东翁,你怎么来了?”
“黑蜂盗败了。”朱欢将经过说了一遍。
“耶!”王巨不由欢呼,这群兵匪成了他心头之刺。
“小哥,你不用高兴太早。”
“又发生了什么事?”
“余峰与宋吉消失了,他的手下只好各自逃散,其中有八人被巡逻官兵发现,格杀了四人,还有四人押到延州审问。但其中有一人参与了黑岙岭战斗,刑讯之下便提供了一条消息,那天他们败得莫明其妙,不过此人后来回想,还想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你们那天用的武器都是普通山民的弓箭,连刀都是如此。显然非是刻意的埋伏战,不然武器不会那么落后。而且人也似乎不是很多,否则那天他们将会无一人逃出生天。”
“恩。”
“但这条消息对程公有用了,他一直误会如此激烈的战斗,乃是私商憎恨黑蜂盗,联手刻用布下的计策,所以查得没有头绪。若是遭遇战便好查了,那非是针对所有大户,只针对一家或者数家。”
还没完没了了?
王巨心中仔细地回想,忽然想明白,朝廷因为私盐规模浩大,派薛向担任转运使,最大的任务便是主持盐政,狙击青盐。
程勘这招依然是杀鸡赅猴。
“程公于是迅速查出来,那天只有四五家货在藏底河一带。不过某家的货听从你的建议,走了草坪溪道,时间也不对,于是怀疑了李员外,也就是李万元的父亲,李员外不服,程公便拿出他家贩私盐的证据。不管是不是他家做的,这些证据都是杀头之罪。李员外只好表示拿出五千贯钱捐助州学。”
这个茶喝得金贵。
程勘依然不答应,本官会贪图你这个五千贯钱么?
继续请李员外喝茶。
这一来,整个延州大户都感到了不安,有几家未参与私商哪?
最担心的就是朱欢。
于是他暗中策划大家,我们一起拿出一些钱吧,买个安。这一拿可不少,一家不多,十家就许多了,整整两万多贯钱。
并且朱欢还将那个买马策献了出来。
以前两国互市时,西夏每年也拿出两千头马与一万头羊交易。但那是比较矮小的阻卜马与契丹夹山马。
但这次交易乃是真正的西夏马,甚至有来自阴山下北河套马。
宋朝最好的良马就是府州岚州地区的马匹,它们就属于河套马。
不是吐蕃马,吐蕃青海湖周边地区恶化,马匹与人一样,迁徙于赤岭以东,马匹远不及唐朝时的吐蕃马高大,爆发力与速度也不及真正的河套马。也许未来会出现河曲马种,但现在还不行。
更非南方矮小的滇马种。
契丹马同样也不行。实际契丹马就是蒙古马,然而宋朝那有雄心壮志远征漠北,都忽视了它的吃苦耐劳与耐寒、长途跋涉的能力。
所以士大夫说最好的马是府州马,实际就是河套马,但真正最好的河套马还是在阴山下的北河套地区。
甚至朱欢还成功与长城岭下那部野利族搭成了协议。
那就非是榷马了,以后会给宋朝留下许多操作空间。想一想种世衡吧。
程勘亲自接见了朱欢,给予嘉奖,然而他说,反正与你朱家无关,还得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