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这么做只能显示出他自己的焦虑不安,除此之外对他并没有任何帮助。
伊芙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
一旁的负责人看了一眼伊芙,虽然疑惑但没有说话。
托马斯细长的眼闪过一丝晦暗,接着冷笑道:“你在死者的指甲里找到了我的皮屑吧,连凶器都找到了,还有在马修房间卫生间里装置机关的工具,证据确凿,我无话可说,我认罪。”
伊芙挑了一下眉,把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红唇轻启,声音透着一种慵懒,“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忠心能让你甘心替人认罪,你知道,谋杀在国可是可以判处死刑的。”
伊芙话落,蒋煦瀚错愕,负责人震惊。
托马斯眼神闪了闪,故作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不需要再问了!”
“呵呵!”伊芙勾唇笑了笑,“制服住安琪的是你没错,但用金属丝勒死她的可不是你!当时是这样的吧,你把安琪叫去了一层甲板,经过一番激斗后你从后面用胳膊箍住了她的脖子,右手固定在左手手腕处,安琪在挣扎的时候抓伤了你的手背。然后,真正的凶手用金属丝勒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勒死了,是吧?”
“什么真正的凶手?当时就只有我和安琪两个人!如果人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认罪?法伯小姐这想象力都可以去当小说家了!”
托马斯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笑意,但是,他的眼神却从伊芙身上移开,向着办公室里的角落洒去。
“别装了,你的肢体语言已经替你回答了。”伊芙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
托马斯看向伊芙,目光快速划过一丝惊恐,手把手铐捏的紧紧的,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别用这种故作发狠的眼神看着我,这并不能掩饰你内心的焦躁和恐惧。”伊芙拿出一份报告,翻开,将其中夹着一张照片的一页摊开在他面前,“这是你的妻子和女儿吧,她们在斯特·汉佛莱手里?”
托马斯双肩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微微低下眸子,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样子。
伊芙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猜对了一半,接着又说:“是在乔治·汉佛莱的手上?他现在就在这艘游轮上吧?他杀了安琪和马修,然后用你的妻子和女儿威胁你,让你认罪,好顺带将斯特·汉佛莱拖下水,是这样吧?”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打着字录口供的负责人突然抬头看向伊芙,目露震惊。
主谋竟然不是斯特·汉佛莱吗?
托马斯双目微睁,瞳孔放大,手铐的链子撞击到了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伊芙向后靠在椅子上,嘴角一扬,“看来确实是乔治·汉佛莱了。那么,现在我只有一个疑问,斯特·汉佛莱知道这些事情吗?”
托马斯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紧握的双手松了一下,又重新握紧。
伊芙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知道托马斯的内心开始在挣扎了,他想要赌,赌她能不能救出自己的妻子女儿。
“我倒是想要知道,要是斯特·汉佛莱知道了自己最疼爱,想要定为下一任继承人的私生子竟然为了权力把他给卖了,会不会还这么支持他?”伊芙撑着自己的下巴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在场的人,包括蒋煦瀚,都不敢置信地看向伊芙。
“我的同伴已经查证了,乔治·汉佛莱根本就不是斯特·汉佛莱的侄子,而是斯特和自己的弟妹生下的私生子。乔治自己也是知道的吧,他为此感到很羞耻,对斯特的宠爱非但没有感到欣喜,反而满腔的恨意。
也是因为这样,在他知道薇安和他弟弟有私情的时候,才会狠下杀意对薇安下毒。然后在知道我们也在游轮上时准备了这么一箭三雕的戏码,既能一下子杀了两个恨之入骨的人,又能让斯特陷入牢狱,接管汉佛莱家族的大权。”
伊芙目光逼人,说实话,乔治·汉佛莱这个人的心计确实厉害。
步步为营,步步留有后招。
“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伊芙敲了敲桌子,“他从你的口里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却轻视了我们。”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完全不懂。”托马斯双眼微垂,但是眼角却闪过一丝挣扎。
“不懂没关系。”伊芙收回摆在他面前的那份资料,“如果你想要看着你的家人死去,你可以不用懂。”
她就不信托马斯会真的相信乔治·汉佛莱那样恶毒阴狠的人会遵守约定,只要他认罪,待案子结了就会放了他的家人而不是杀了她们。
之前他是无法选择,但现在伊芙已经给出了他另一个选择,伊芙相信他会知道该怎么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