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的魂魄离了体,浑浑噩噩地去了阴曹地府,将将要过奈何桥的时候,一双熟悉的、温暖的手推了她一把。
秦莞猛地一颤‐‐是母亲!
难道说,是母亲把她送了回来?
看着秦莞惊疑不定的神情,屋内之人面面相觑,姑娘这是怎么了?瞧着不像平日里耍心思逗人的模样。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丫鬟,脆声道:&ldo;禀嬷嬷,主院的大郎君来看姑娘。&rdo;
秦莞又是一怔‐‐大哥哥?大哥哥还活着?!
她不由地坐直身子,急声道:&ldo;让大哥哥进来!&rdo;
话音刚落,屏风后就绕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浓长的眉毛斜飞入鬓,深黑的星目如漆似墨,微抿的唇时时透着威严,正是秦莞的大堂兄,秦耀。
&ldo;大哥哥!&rdo;秦莞起身,扑向秦耀。
秦耀大步上前,将她扶住。
屋内众人皆向两侧退开,屈膝见礼。
秦莞抬头,看着记忆中至亲的脸,一时间遭人虐杀的愤慨、被人背叛的委屈、临死之时的无助齐齐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秦耀素来性子冷淡,少见温情,唯有这个相伴长大的妹妹让他真正放在心上。此时见她哭成泪人,心疼之余不免愠怒。
&ldo;你家姑娘因何落水?可与三郎君有关?还是二姑娘?如实道来!&rdo;威严的气势,惊得众人噤若寒蝉。
喜嬷嬷上前提着小心道:&ldo;回大郎君的话,姑娘是自个儿饮了酒不小心跌到了湖里,当时并无其余郎君或姑娘在场‐‐都怪老奴看护不周,请郎君责罚。&rdo;
说着,便屈膝跪到了地上。
&ldo;郎君罚我们罢!&rdo;四个大丫鬟急急跪下,外间的二等丫鬟也跪了一片。
喜嬷嬷是秦莞母亲的陪嫁嬷嬷,自秦莞幼时便悉心照料,最忠心不过,尤其是秦莞的生母韩琼去世后,喜嬷嬷更是把她当成了眼珠子,寸步不敢离。
她说的话秦耀自是信的。
&ldo;别罚她们,是我自己作的。&rdo;秦莞哽咽着替她们辩解。
&ldo;自己贪杯,还有脸哭?&rdo;秦耀虎着脸敲了敲她的脑门。
久违的亲昵,叫秦莞再次湿了眼眶,&ldo;我还病着呢,哥哥就凶我!&rdo;
秦耀缓了脸色,扯了条帕子给她擦泪。
他自小拉弓舞剑,手指粗硬,秦莞的面颊如剥了壳的鸡蛋般柔滑娇嫩,被他稍稍一碰就刺刺的痛。
若是从前秦莞早不干了,此时她却贪恋这丝微不足道的痛感。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祈盼永远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