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搭好了之后,谢元走进了帐子里头站定,左右打量了打量,见一切都按照自己的习惯将东西布置好了。连自己包好的私人行李也都放在了床铺的边儿上。
她转过身说道:
≈ldo;你们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rdo;
≈ldo;是≈hellip;≈hellip;≈rdo;肖二蛋领了命令,转身就要和孙田离开,结果临出门的时候,又连忙问道:
≈ldo;校尉,要不要卸甲?≈rdo;
谢元听闻愣了一瞬,忍着疼痛往后背了一下手,直到够到了背后打着的绳结,才说道:≈ldo;不用了,我自己可以。≈rdo;
≈ldo;哦,好。≈rdo;他们虽然对谢元这般多余的逞强很不理解,但是因为这跟她一贯疏远人的作风一致,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他们对视了一眼,转身出去了,然后就尽职尽责的守在了门口。
谢元连忙走到了简易屏风的后头坐下,将披膊的两片肩甲绳子给解了开来,然后忍着疼痛,伸手到腋下,解开了胸甲的皮扣。
她不敢完全脱了,因为现在在战场上,说不定随时都会有敌情,若是全脱了,很有可能在紧急中露了马脚。
于是她只是松开了腋下的皮扣,能让皮甲稍微离开了点身体,能从脖子口的空隙看见自己的伤口。
皮甲一支开,谢元的心就≈ldo;咯噔≈rdo;了一声,只见自己半个肩膀的白色里衣,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
她拉开了领口,一个指头粗的洞≈hellip;≈hellip;
谢元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因为恐惧。
这伤,要比她自己想象的要严重一些。恐怕不缝合伤口的话,很难痊愈。
可是在这儿她又怎么能找到一个信任的人,帮她缝合伤口呢?
没有≈hellip;≈hellip;一个都没有≈hellip;≈hellip;
谢元的唇色惨白,额头上因为疼痛而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的那双一向孤傲不服输的丹凤眼,此时却露出了一股子凄凉绝望的意味来,在心中自嘲道:
≈ldo;若是她没有在战场上战死,而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小伤口,拖延之下不治身亡,那才是一大荒唐。≈rdo;
她这么想着,脸上就露出了自嘲的笑意来,笑得很是无奈。然后随手拿起旁边亲兵给她准备的酒壶,用牙齿咬开塞子,拉着皮甲,往伤口上泼了一下。
烧心的疼≈hellip;≈hellip;谢元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又连忙让自己的嗓子闭住了,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就这样,她又倒了两下,才放下了水壶,然后十分快速地的拿着白布往自己的左手手掌上缠了好几圈,足够厚了取下来,拉住撕断,然后将那团布从肩膀处垫了进去,然后用皮甲压上,再将腋下的皮扣一个挨着一个地紧紧地扣上,拽紧。
这一切做完之后,谢元长长地舒了两口气,抬起好着的那边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慢慢地躺倒在铺位上。
在心中打算着,等仗打完了,有了结果,她回去之后,找师父帮忙找个可靠的郎中,替她看看伤口缝一缝。
或者,她也可以自己找个机会进一趟城,穿上女子的装束,去找郎中看。
若是问她这箭伤如何来的呢?≈hellip;≈hellip;那她就说是有人打猎,误伤了她≈hellip;≈hellip;
可是郎中定然会问,伤她的人呢?就这么算了吗,要不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