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家族都交给了纪翎去通知,叶宁暗中传了信给常氏等几个相熟的太太夫人,叶宁不敢多做揣测,信上写的也稍显隐晦,只以史实为比喻,暗暗影射皇后之心。叶宁仔细读了几遍,心里默念着,希望她们能读通她的意思。
很快常氏那就回了信,只说自己近日病了,不便见客。
叶宁稍稍安心了一些,看来她明白了叶宁的意思,是不准备去了,陆陆续续收到其他几家主母的回信,多半都明白了叶宁的意思,叶宁心里安定了许多,顾清瑜收到纪翎的信,应当也很快就会赶回来了。
很快就到了皇后宴宾的日子,叶宁坐在书房里听着陆陆续续从各府处回来通报的消息,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虽说还是有不少夫人去赴宴,可与侯爷相熟的世家夫人基本都没有去。
叶宁盘算了一下,若是布防起来,少去那几个,应当也能成事。
纪翎从外面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夫人,方家派了人守在离门关,看来是铁了心不让侯爷回京啊。”
叶宁心中一紧,看来方家真的准备有所动作了,即便是叶宁阻止了各府夫人去赴宴,也有一场恶战要打,如今京城中的武将手中大多没有实权,更多的是兵力都部署在别处,若真的行动起来,只怕也来不及了。
叶宁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又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去?”
纪翎细细回答了,叶宁盘算了一下,方家的兵力有限,更多的应该部署在逼宫上,拦住顾清瑜的应当不是主力军。
方家用的是江湖上招募的人,即便此时是把此事上报皇上,只怕也没什么说服力,方家一没有调动军队,也没有豢养私军,也不好决断。更何况,定勇候府此时不宜再出面了。
叶宁略略思忖了一番,吩咐纪翎:“把府中护卫带去,把侯爷救出来。留下一部分,只要能守住后院即可,主要是老太君的院子。”
定勇候府世代武将出身,护卫可不是一般府中守卫,多半都是上过沙场的血性男儿。
纪翎领命离去,叶宁坐在顾清瑜常坐的太师椅上,还有些未缓过神来,短短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叶宁觉得好久没有这么疲惫过了。
叶宁趴在顾清瑜的书桌前,突然想起了在临淮顾宅,顾清瑜坐在这里,自己坐在对面的美人榻上,一眼就能看到。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荷走到书房门前:“夫人,圣旨到了。”
叶宁心中一惊,坐起身来,这时候传旨来,会因为什么事呢?
叶宁收拾了一番,换上侯夫人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前往正厅去接旨。
一身红衣的涂公公已经守了多时了,看到叶宁客气的颔了颔首,叶宁跪下听旨,心里却嘀咕了起来,怎么来的是皇帝身边的人?
涂公公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杂家今日来是替皇上传个手喻,皇上有旨,今日皇后娘娘宴宾客,皇上特邀侯夫人前去一同赴宴。”
叶宁一时垂头无言,前面的都是障眼法,皇后真正的目标是自己,叶宁一直想办法把各家从中摘出来,没想到皇后留了后手。
叶宁拢在袖子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咬了咬牙,垂首看向地面,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公公,实在很抱歉,今日妾身身体抱恙,实在不宜面圣,怕扰了皇上和皇后的雅兴。”
涂公公似乎极为无奈,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说道:“夫人是个明白的,若是今日是皇后娘娘来传旨,夫人大可直接推脱说不去,可这是皇上的旨意……”
叶宁明白过几分,涂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对宫里的风向那是最清楚不过了,自然是知道皇后难成气候了,不会为了皇后在这时候得罪顾清瑜,可既然是以皇帝的名义,看来多半是皇后对皇帝梨花带雨的哭诉了一番,也许皇帝念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愿意全了皇后的面子吧。
涂公公既然把话说开至此,叶宁也明白今天是怎么也要走一趟了。
叶宁朝涂公公笑了笑:“多些公公提点,我这就过去,只是毕竟是赴宴,还请公公容我回去收拾一下。”
涂公公笑着应了。
叶宁朝府里王管家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管家会意,跟在叶宁身后,眼中有几分不忍和钦佩。
叶宁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如今留下的人应当足够守住候府了,虽然自己不在,老太君能镇的住场,也比她懂布控和防守,应当出不了什么事情。
叶宁简单的和王管家交代了一下,登上马车,驶向了皇宫。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叶宁带着青竹下了马车,步入正堂,遥遥的看着高台上的皇帝皇后二人,台下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嫔妃和命妇。
顾清瑜无需行跪拜礼,而叶宁不行,叶宁恭恭敬敬上前行礼。
皇帝显然对叶宁的到来甚是满意,面上添了几分笑意,挥了挥袖子:“平身吧,表嫂不必多礼,来人啊,赐座。”
皇后显然憔悴了许多,脸上敷了厚厚的脂粉,却掩不住眼下的乌青,她勉力笑着,看到叶宁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毒怨,继而意味不明的冲叶宁笑了笑:“皇上何必麻烦,臣妾右手边的席位原本是留给常老夫人的,老夫人今日身体抱恙未来,夫人若不嫌弃就在此落座吧。”
叶宁对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明白她是在嘲讽自己,叶宁自作聪明把各府命妇都劝退了,如今正好给了她一个借口,把叶宁招过来。
叶宁倒是不甚在意,即便今日各府命妇齐聚一堂,她还是会想办法把自己招过来的。
叶宁自然不好说什么,谢了恩就在皇后下手落座,青竹戒备地站在叶宁身旁,后背绷得紧紧的。
叶宁心中叹息,待会即便有些什么,凭青竹一人之力只怕也救不了她,只盼着皇帝能有所防备,不至于被抓得死死,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