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朝他吐了吐舌头,&ldo;殿下还不是一样。&rdo;她自己倒是不太在意,头发没了可以再长,眉毛缺了可以描画,只有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元祯甘愿舍身来救她。
这一点她回想起来仍十分震动。
元祯将帕子用水打湿,慢慢拭去她脸上的脏污,动作轻柔,如同对付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这样旁若无人,或者根本就没将周遭的僧侣当人看。僧侣们虽早已皈依我佛,见到这般亲昵举动,还是不禁脸红耳热,想太子与太子妃果真两情密好,羡煞了旁人。
傅瑶却被僧人们盯得不自在起来,拿手挡着脸道:&ldo;我自己来就好。&rdo;
元祯于是将湿帕递给他,又扭头冷冷的看着住持,&ldo;好好的相国寺,怎么会突然走水的?&rdo;
还是问到这一步了,住持冷汗直冒。这正房本是最不易起火的所在,又没挨着灶房,是什么东西引燃了它?住持倒疑心是太子妃梦中推倒了烛台,只是这话说出来恐有推脱之嫌,太子还是不会放过他。
住持正支支吾吾难以作答,就见两名侍从押着一个头戴僧帽的女子上来,&ldo;回禀殿下,微臣在寺外捉住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姑子,还从她身上搜出了火油火折子等物,不知是否与今晚的走水有关联。&rdo;
&ldo;抬起头来。&rdo;元祯冷声说道。
那姑子忿然抬头。
僧弥们显然有识得她的,讶道:&ldo;静远师父!&rdo;
傅瑶在愣了片刻后,也认出这位故人,轻轻笑道:&ldo;原来是郭家小姐,真是许久不见。&rdo;
元祯咦了一声,&ldo;你认得她?&rdo;
&ldo;殿下怎么了,连永宁伯府的嫡女都不识了。&rdo;傅瑶佯嗔道,&ldo;这位姑娘要不是遁入空门,没准也能进宫做殿下的枕边人呢,殿下倒浑然忘了。&rdo;
郭丛珊气了个倒仰,比起明目张胆的仇视,这种完全的遗忘更叫人痛恨。枉她煞费苦心布置种种,原来在他人眼中,她不过是毫不相干的人。
元祯淡淡摆手,&ldo;拉下去吧,别污了太子妃的眼。&rdo;
烧焦了的正房自然是住不得了,住持另给他们布置了一间洁净的禅室。这间房自然比不得之前的大,可是在暖融融的烛光映照下,傅瑶却觉得更为温馨。
临睡脱衣时,傅瑶才发觉元祯胳臂上有一块烫出的红痕,立刻责道:&ldo;受伤了怎么也不早说?&rdo;
&ldo;一点小伤而已,何必大惊小怪。&rdo;元祯笑笑。
他尽管这么说,傅瑶还是翻箱倒柜的找出治烫伤的油膏,细心为他涂在结实的皮肉上。
元祯见她这样全神贯注,忍不住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有一种轻微的失重感,仿佛飘在云端。
傅瑶停了一下,任由他紧密抱着,半晌才松开,认真问他道:&ldo;殿下今日为何要冲进火里救我?我若是死了,殿下还可以再娶一位太子妃,可殿下为国之砥柱,怎可用自身性命犯险?&rdo;
元祯舔了舔她的唇角,&ldo;孤只是不想再一次失去你。&rdo;
什么叫再一次?
傅瑶糊涂了,正要细问,身子已经被元祯按倒,亵衣也被一把扯开。
两人才从火中出来,又一头扎进了火里。傅瑶只觉浑身发麻发烫,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能一边轻声呢喃,一边紧紧地攀附着他,如同一株藤蔓缠绕供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
两厢情热,最是难捱。
消完火之后,傅瑶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道:&ldo;殿下是怎么处置静远师太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