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不必如此,毕竟不过是年纪大了,好好休息几日自然就好了,国事为重,你先回去吧,这有皇后呢。”楼北辞歪在金丝龙凤呈祥纹紫檀床上,一脸病容,并未上妆,连额角都生出了几根白发。
明桢帝眼睛微酸,有些自责道:“母后前些日子身子就不爽利,朕也没当回事……”
楼北辞笑着摇摇头,握了握明桢帝的手。
魏皇后擦了擦眼角,也有些哽咽,“臣妾方才已经收拾好了行礼,等会便搬到关雎宫侧殿侍奉汤药。”
明桢帝感激的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目光柔和。
楼北辞却猛地咳起了嗽,高嬷嬷连忙为自家主子顺了顺气,递上一杯茶,楼北辞咽了口水,才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道:“胡闹!就算如今是贤贵妃在管着宫物,你也不能成日在哀家这侍奉汤药啊!”
魏皇后垂头不语,浑身透着一股倔强。
明桢帝却难得的为魏皇后说起了话。
好说歹说楼北辞才同意魏皇后侍奉汤药,却是与后宫妃嫔轮着来。
此时魏皇后瞅了一眼一脸局部的贤贵妃,心里幸灾乐祸,却还是上前一步为其问道:“母后,贤贵妃古今料理后宫,又要侍疾,怕是也会忙出病来的……”
楼北辞淡淡扫了贤贵妃一眼,抿唇道:“贤贵妃以为呢?”
贤贵妃自打晋了贵妃后,周身气度便沉静了些,不过却更加惧怕楼北辞了,只见她略微欠了欠身,垂首道:“臣妾自问没有皇后娘娘聪慧,如今确是有些力不从心。”
魏皇后倒是很惊讶贤贵妃会轻易放权。
贤贵妃若是知道魏皇后心里的想法,一定会苦笑,这哪是她愿意啊,分明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不过她这段时间虽说无功,却也是绝对没有过错,就算放权,她相信大权还是会在她手机握着的。
果然,楼北辞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问起了一旁魏皇后的意见。
魏皇后寻思一会儿,才谨慎答道:“淑贵妃如今养病,自然不可轻易劳累,臣妾也想全心侍奉母后,不如便让顺妃妹妹与佟妃妹妹协助淑贵妃?”
楼北辞看了一眼一脸雀跃的佟妃,皱了下眉头,却也没反驳,“顺妃与佟妃也是宫中老人儿了,之前也接触过宫物,想来也能替贤贵妃分忧,佟妃你性子跳脱,切勿意气用事!”
特意点出了佟妃的名字警告,佟妃再次得到好处自然是满口答应。
借着乏了的借口,将众人送走后,楼北辞这才知道了昨夜里咸福宫里发生的事,可再次想将探子宣来问话时,却得知,那探子已被李嫔找了个由头发落慎刑司了,如今生死不明,楼北辞却也不敢轻易去捞人,只是暗中吩咐照抚一番。
看来是该好好计划一番了,楼北辞目光悠远,疲倦的叹了口气。
一月后,太后病愈,却提出去皇家寺院祈福一事。
魏皇后匆忙赶来以身相劝,明桢帝也紧接着而来。
“母后,您若是想祈福,这关雎宫里不是请了一尊佛像吗?再不然也可去宫中金佛斋啊……”魏皇后火急火燎,生怕婆婆真去了皇家寺院。
明桢帝也想说什么,却被楼北辞伸手打断,眼中坚定,不容置喙,“你们不必再劝了,前些日子御医也说了,哀家这身子需要静养,你们也知道,在这后宫里头,是不可能静养的。”
楼北辞笑不达眼底,一脸的厌恶。
明桢帝与魏皇后纷纷垂头,有些愧疚。
“成了成了,哀家又不是不回来了。”楼北辞轻笑出声,安抚二人道。
明桢帝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了,“那依母后之言,想带何人一同前去侍奉?”
楼北辞眼中慈爱倍显,柔和的笑容让人看了就能卸下防备,“哀家想着如芙来了这般久,也从未出去逛过,不如借此机会带如芙出去走走,再来雅儿也快出嫁了,而今乐安也到了该选驸马的年纪,也一并带去吧。”
明桢帝点点头,一脸孺慕,“母后考虑的是,是朕忽略了,只是母后此行,难道无需带一个能够侍奉的妃嫔吗?”
楼北辞心里暗笑不止,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就程贵人吧,对了,李嫔胎像不稳,不若也随哀家同去,也好安安胎。”
魏皇后简直要对婆婆竖起大拇指了,简直是神助攻啊。
明桢帝却皱起眉头,有些犹豫道:“母后,这是儿子还得问问沁和……”
楼北辞闻言却做不高兴道:“这事何需问她一个小小的嫔妃?哀家还会害她不成?罢了罢了,不愿去哀家也不勉强。”楼北辞眸中神色复杂,她当然不是要害李嫔,她是要李嫔横着回宫。
明桢帝心里一想,也觉得有道理,难道自家母后还会害自己的小妾不成?况且比起后宫,那皇家寺院却是要安宁许多,便也点头了。